“因为哥哥,”
黎珩的右手悬在空中,大约是停在了他耳廓的位置,然而并没有触碰到,手指仅仅是在空中拂了拂,“这里,红了。”
明明没有实打实的接触到,晏洲却好似能够感受到耳廓上湿润的触感,带着一点点黎珩温热的体温,像是情人间无声的爱抚。
晏洲耳廓上的红意很快蔓延到脖颈、面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被人揽紧了后腰。
水面再次起了波澜,这一回是两人的位置互换了。
晏洲的背部靠着岩壁,面前迎着黎珩,他抬起头,面上神情看上去妥帖镇定,但目光却微微闪躲着。
“我有一个疑惑,想问一问哥哥。”
黎珩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什么?”
“哥哥回到山上,见到自己的师兄,就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晏洲面露疑惑,不解其意。
黎珩眸色深沉,重复道:“从前的事,哥哥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晏洲轻轻摇头:“朔方他,他同我说了很多从前的事,不过我对那些并无印象。”
提到这个,晏洲的情绪低沉了些许。
“是么,”
黎珩神色淡淡,像是喝了一壶陈醋,固执道,“不用记得他们,哥哥只要记得我就好。”
晏洲无声笑了,他当然不能想起其他的人和事来,否则面前的人该如何将这戏演下去呢?
因此他配合地出言调侃:“若有一日我也同样将你忘了呢?”
黎珩的模样很认真:“忘了便忘了,我会让哥哥再记一回、百回、千回。”
这话说得很用情,晏洲一时怔住,只见黎珩卸下肩,张开双臂搂住自己,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颈侧,用一种落寞而孤寂的语调道:“若最后我能……活下来,往后的每一日我都希望能留在你身边。”
这个举动直白又逾矩,但晏洲眼下无暇他顾,只因他从他的话中攫取到了隐藏的深意——黎珩至今仍未放弃手刃仇敌,他已经做好与怨魔一战的准备,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晏洲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却只能当作不知:“说什么胡话?就算我无法为你修补好金丹,你最多也只是做回普通人。”
黎珩放开手,看着他笑了笑:“寻常人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我想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晏洲眉心微松,应道:“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
朔方在信中说他不日要下山一段时间,果然翌日在交代完宗中事务后便往岭南去了。
这正给了晏洲好时机,朔方不在,就没人会盯着他,他正好能去藏书楼找金丹修复的方法。
但当他在藏书楼二楼转角撞见景明时,突然意识到,大麻烦是走了,不过小麻烦还在……
“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