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华瑾领命,走过去,提起顾朗,拖拉着他出了门。
陈慧坐在桌边,发了会儿愣,在顾朗面前哭过之后,好似这心里有些变化,但是好似又什么都没有。
这才转过身去,右手受伤,左手执筷,挑松了面条,不甚便利地吃了起来。
勉着自己吃完了这碗面。
才晃晃悠悠的走进内室,脱了衣服,爬进了浴桶热水浸泡之间,闭上眼睛自问,断肠当真也无悔吗?
一直明白他没错,他如果没有记忆,他为何要对她有情?所有的情意都是建筑在前前一世的恩爱之上。
如果没有了那些记忆,这种情爱如同空中楼阁,完全没有任何来由。
可她有记忆,她爱的深刻,那三年的情意,她珍惜了三生。
怎么放手?怎么放弃?还真是不死不休,却又不得不休。
直到水冷却,陈慧才爬出浴桶,穿上衣衫,在手上翻起了皮的伤口上洒了药粉,躺到了床上,许是心真的已经累极,没有多久就进入了黑甜乡。
这一觉睡得有些天昏地暗,也有些昏昏沉沉,乱梦颠颠倒倒,好似将这三生三世回味了一遍,醒来看着床顶,细细回想,以为这些梦能帮她理清些思路,但是飘忽的这些东西,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烦恼还是那些烦恼,只多不少。
他真是自己的魔障,舍得骂,却无法生恨。
耳边听见恒钧轻声问:“将军可是醒了?”
陈慧点点头,侧过头,看见恒钧站在床边问她:“可要喝口水?”
她很是奇怪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里?”
出口的声音沙哑异常,喉咙好似卡了什么东西,疼痛异常。
“将军,睡了三天三夜,我们见你一直没出门,昨日就揭了瓦片进来。
还幸亏进来,您烧的滚烫,汤药都快灌不进了!”
恒钧伸手又搭在她的额头说:“总算好了!”
陈慧尴尬一笑道:“是吗?”
想要坐起,却觉得虚脱无力,恒钧伸手到她的后背,将她托起又塞了个枕头在她身后,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漱漱口!”
。
陈慧接过杯子,恒钧马上递过痰盂,她漱口之后,恒钧拿了手巾替她擦去了嘴角的水渍,陈慧一愣,她再怎么无禁忌,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刚才还伸手扶她,这是上司和下属的正确打开方式?貌似不是吧?陈慧嘿嘿一笑,她是想表达她的淳朴,没想到出口那个声音却显得有些猥琐,她只能描补,正儿八经地开口道:“这样不妥吧?帮我叫个丫鬟进来!”
恒钧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着她道:“将军何须见外,我伺候着不一样吗?”
“……”
陈慧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气氛怎么就这么诡异?
他又转身过去,缺角桌上,他打开小巧碳炉上的陶罐盖子,一股米粥的香味传来,这不他端着碗走到了床沿,非常自然地坐下。
一手端着碗一手搅动着汤匙:“几天没吃东西,想来饿了,这碗粥从早上温到现在了!”
陈慧伸手要接过碗,恒钧却不递给她,从碗里舀起一勺粥,还吹了吹,喂到她嘴边。
陈慧歪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恒钧说“恒钧!
别闹了!
你要笑我,就别客气笑吧?没关系,我脸皮还是有点厚度的。”
“我笑将军什么?我哪里笑得出来?将军不想知道,您昨日烧到那样糊涂,脸如金纸。
我哪里能笑得出来?”
恒钧将勺子放进碗里,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陈慧。
“昨天我有那么凶险?开玩笑吧?我只是睡了一觉,听你说起来,居然跟鬼门关溜了一圈似得。”
陈慧边说边皱着眉头:“这次的风寒还真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