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的望向成夙。
嵇三郎沉着脸不说话。
过了很久,才开口道:“祖母,二哥,成夙恐怕要让您们失望了。”
“我不想尚公主,也不想娶罗小草。
我虽愚钝,也晓得我对小草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把她当做自家妹妹。
二哥,你应该明白的,你不也跟我一样拿她当妹妹看待么?”
他忽然问过来,嵇成忧钳口结舌,无法回答。
嵇成夙也不等他回应,自顾自说道:“我晓得二哥为我好,好到我将来成为什么样的儿郎、走哪条路都为我安排得万无一失,让我闭着眼睛都能过完这一辈子。
但是你所安排好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的取舍!
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想要走的路,就算做得不好、路走得不顺畅,也是我自己该承担的,怪不得别人。”
他恭恭敬敬朝嵇老夫人和嵇成忧拱手作揖行了个大礼,一径退了下去。
晚饭摆上来,他却走了。
“三郎真是出息了,”
嵇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看向嵇成忧,“二郎,莫生你弟弟的气。”
嵇成忧上前扶她,宽慰道:“他也没说错,不过来日方长,且看他的心性和行事日后有多大长进再做定夺。
我先陪您用饭吧。”
嵇老夫人点点头,忽然想起她和阿蒲蒻的约定,为难道:“三郎也是个犟脾气,蒻儿那边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可怎生跟她说呢……”
嵇成忧为老夫人盛汤的手顿住,垂下眼睑,温声说:“祖母放宽心,罗姑娘识大体明事理,容我好好与她解释,她和罗土司给予我们的恩惠,我想法子报答了就是。”
三两句话哪能打消老夫人心中的不安,不提三郎的婚事就想起二郎身上的蛊毒,问他:“你身上可好了些?前些日子我见你日日带蒻儿去找孙医令,可是寻着了解毒方子蛊痛有所缓解?”
嵇成忧含糊的应下,只说孙医令正在研读苗医的药书听说有所收获,便绝口不再提解毒的事。
祖孙二人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膳食。
晚饭后,嵇成忧从鹤延堂出来,穿过庭院游廊,快到微雪堂时停下。
他停在岔路口,隔着青竹丛凝望白墙,院墙那边就是客院。
先前在祖母房中时,成夙说他对阿蒲蒻没有男女之情不愿与她成亲,他竟然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甚至在心中生出一丝可耻的窃喜。
然而,终究是不能够的。
如成夙所说,他们都有自己该做的事该走的路。
他这条注定走入死局的路上不该有她。
他移回目光,对眠风说:“叫漱石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