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母和老巫跟她说解蛊和为她根除隐疾有关,她来汴京前的大半年都在喝老巫给她调制的药,喝得她作呕想吐,连身上都充斥着药味很久才散去。
当然,长达半年深入肺腑的苦涩也不是说毫无好处,至少如今毒物只要一靠近她就知道畏惧不敢伤害她,毒药也伤不了她。
她岔开话:“隋阿姐每天晚上都会起高热,连着好几天了也不见好。
我们族中巫医倒是有一个解热毒的偏方,但不是专门针对伤风的。
我在想,如果把那几味药加到大夫开的方子里,应许可以退热。”
说起隋珠的病情,她蛾眉微蹙。
隋阿姐虽说天天喝着药,精神却瞅着一日比一日差。
大夫来看过几回,总说生病都是这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急不得。
阿蒲蒻偏偏就是个急性子,哪看得下去。
嵇成忧温声说:“你没有医执牒文也无巫医的经验可循,不可冒然拿主意。
不过你可以把方子抄了给我,我拿给孙医令看看。”
他一贯是稳妥的。
“二公子,你是不是做什么事都比别人想得周到?”
她歪着头,微笑问他。
所以大家都愿意相信他,愿意交付信任,甚至依赖。
当然,也得是他愿意关照愿意周全的人。
比如英王妃……
“不是。”
嵇成忧匆促的抬头,从高处又折下一枝梅花,视线从花朵摇曳的空隙落到她头上。
“就是的。”
她不服气的嘀咕,把挂得不牢靠的花瓣从枝上掸落。
她今日梳的髻逶迤如流云,随着她的动作,乌亮的髻子松松的垂堕到耳侧。
插在中的簪花步摇轻轻摇晃,在白玉雕琢般精致小巧的耳垂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他真想握一握她的丝,是不是像他想得那般光滑如缎,也想捏一捏她的耳垂,是不是像她的嘴唇那么柔软。
甚至还想再亲一亲她,将卑劣的欲念加诸到惊惶无依却又不得不柔顺承受的她身上。
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游刃有余应对自如的嵇成忧,从未想过会有在一个人面前失控到几乎不能自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