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使劲扯,怕力气大了,床单立马会被五马分尸。
他抱起那个破布做的小包袱,心神不定的坐在小床上。
除了身上穿的,怀里抱的,他倒是还有两套衣服。
只不过实在是穿不了了,破得补都补不了,巴不住补丁了。
以前在家里整天干活,到处都是破补丁的衣服也得穿,好歹可以遮羞。
现在要嫁人了,这么破的衣服实在是没脸带去夫家。
他前几天洗干净后拆了,捡稍好点的破布把身上穿的,怀里抱的这两套仔仔细细的补好了。
身上的这套好一点,只有十来个补丁。
怀里的这套大大小小的补丁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了,像是百衲衣。
衣服穿在身上有点大。
有什么办法呢,都是大哥白松穿了不要的旧衣服。
白松是个汉子,比他高大,衣服自然大出许多,尽管他仔细改过,还是不合身。
听说张家送了一匹布来给他做嫁衣,但是他爹没有给他做,他也不敢问。
算了吧,反正五岁多随他娘来到白家之后,他就没有穿过新衣服。
穿着旧衣服出嫁也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一文钱的嫁妆,连套嫁衣都没有,不知道夫家会不会嫌弃自己?
如果嫌弃自己,会不会打他呢?
想到可能会挨打,他不禁一哆嗦,想到了他要嫁的男人张鸣曦。
听人说张鸣曦今年十八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
可惜命不好!
以前他爹张青山在的时候,家里住着青砖大瓦房,种着好几亩肥田,过着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后来他爹病了,为了给他爹治病,家里的青砖大瓦房和肥田都卖了。
家当卖完了,人也没救回来。
自从他爹死后,他和寡母幼弟搬到后山脚的破茅草屋里,三人苦哈哈的熬了好几年,听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不认识姓张的,从来没见过。
他住在槐树村,张鸣曦住在桃树村,两个村子离得并不是太远,可是两人从来没见过面。
再说了,只要能逃出白家这个冰窖,嫁给谁不是嫁呢?
听说他爹,哦,继父跟张家要了三两银子的彩礼,也不知道穷得揭不开锅的人从哪里弄来的三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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