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
九鸣狠狠地甩头,丢掉这个极其无聊可笑的念头。
那个家夥,若当真有这等好心,当年又岂会将一身是伤的他丢进镇锁百妖的大黑塔?!
追溯昏迷前的记忆,隐约听到飞帘与黑虬说过要带他回天庭交由天帝定夺,那这里,又是什麽地方?!
正当他满肚子疑惑不解,突然地面一阵妖气波动,灰衣的半妖从土里笔直地冒出来,完全不体谅旁人看了这种诡异到恐怖的出现方法怎麽被吓死。
“你醒了。”
九鸣盯着这个男人,凶戾的眼神仿佛要扑上去将其生吞。
然那双灰白的眼珠全然无视对方的恶意,飞帘指弹四方,四角壁上即燃起明亮灯火,石蕊灯心下晶莹的灯油点燃时满室幽香,竟是以天下最贵重的香料──龙涎作燃灯之用。
借了明亮的灯火光芒,飞帘过去再度查看了一下九鸣身上的伤口。
对方没有一丝尴尬的态度叫九鸣无比诧异,两千年来,他再次如此地靠近这个男人,记忆中僵尸般的脸庞并未因岁月洗礼而有丝毫变化,唯一不同的,现在他们不再是比肩而战的妖军大将,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殿上仙。
思及此处,明明没有任何痛楚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这疼居然能牵扯到心脏的位置……
他猛然挥手拨开靠得如此近的飞帘,扯起嘴角,冷冷笑问道:“敢问廉贞星君,打算如何处置一只私逃出锁妖塔的妖怪?”
飞帘半坐在床边,笔直的视线直直地凝视红发妖怪。
半晌,忽然说道:“你笑得真难看。”
九鸣登时勃然大怒,伸手过去一把揪住飞帘的衣领,暴露在空气中的臂膀肌肉筋绷起扎,愤怒之下青筋凸现:“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
何必多说废话?!”
飞帘看着跟两千年前一样冲动的红发妖怪,依旧平静,也不挣扎,只点明道:“唯天尊帝君可定夺生死。”
怒气飙升近乎爆炸的妖怪眼睛都快被烧着了,他面前的这个家夥,偏偏冷静得让人牙痒痒。
就像用神兵利器拼命砍向土地,就算把刃给砍钝了,也不见得能砍出多少痕迹来。
“──”
九鸣背上双翅狂张,头发飞扬,便要化出妖怪真身。
然那飞帘却不慌不忙,伸出手按在他咽喉之上,法诀一震,那个牢牢锁紧的灰黑颈箍显出形来,猛然紧勒他咽喉要害,连呼吸都极其困难,若是当即化出原形,只怕就要被窄小的颈箍给勒断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