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朵新折出来的玫瑰。
纸面上乌黑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但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间,即使是纯黑,上去好像也不那么阴郁了。
“即使是烦恼之上,也可以开出这样的花呢。”
我怔了一下。
似曾相识的对话将我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了七年前。
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地想要进东大,于是独自一个人从仙台跑到了东京。
因为住得离警校很近,大我六岁的堂哥伊达航一向格外关照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警校的生活其实相当忙碌,作为“班长”
的航哥平素更是几乎没什么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他跟同班的几个兄弟的关系很好,就算是休息日也很少会分头行动。
我不想让航哥觉得为难,所以我主动跑到了那几个人的面前。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跟那几个人混熟了。
降谷零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有萩原研二这种主动热情的家伙存在,我最开始对降谷零的印象并不算太深。
直到有一天,我在某个咖啡店的角落到了独坐沉思着什么的他。
在想问题的时候,他的唇角总是不自觉地向下垂着,灰蓝色的眼睛也会带上种莫名的沉重感。
起来甚至有些阴郁。
对于十六岁的少女来说,阴郁往往会比明媚更加诱人。
至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我虚荣地追求着与众不同,追求着高深莫测,而独自坐在那里的降谷零上去深沉又神秘
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我感觉到的是逐渐乱了分寸的心动。
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我主动走了过去。
直到我坐到了他的面前,他都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我主动开口叫了他
“零哥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奈奈”
他这才回过神来。
“如果零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哦。”
我歪着脑袋着他“或者如
果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
这样说着,我从包里的速写本上飞快地撕下了一页,折腾了半天,才总算将一朵叠得歪歪扭扭的玫瑰递到了降谷零的面前。
我的耳尖有些发烫,心里暗暗祈祷着这个丑丑的玫瑰不会影响到我在降谷零心里的形象。
“把不开心的事情写在纸上,让它开成好的花之后,烦恼就会消失啦。”
强撑着场面,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说出了口。
他笑了。
笑着接过了我的玫瑰,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如果那场持续了三个月的暗恋能够有结果的话,现在的我大概会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