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姑子人生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胸脯。
万福无声地转身,她不用问心无愧,他也用不上多余的谨慎,他的手爪穿心而过,她的胸滕里没有心了。
玉石雕像崩裂成碎片,楚长卿惊出一身冷汗。
西日玄灝叫他不要伸手,可他自己却一掌击碎了雕像,难道他想要同归于尽吗?可这又不对,他才登上帝位,怎么舍得死呢?这么一迟疑,楚长卿就吃亏了,西日玄灏随着玉石碎片的迸裂,一拳打中了他的左胸。
楚长卿被击飞,沉重地撞到了青石墙的铁门上,铁门立时凹陷,伹他还没来得及顾上铁门后的密格,得势不饶人的西日玄灏便如影随形,仍在攻击他。
帝皇冷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说,你不是大杲第一将军吗?怎么连朕的一击都承受不住?
楚长卿与西日玄灏对击了数十招,越打越心寒。
后生可畏,不仅功力远胜于他当年,更有一股一往直前、所向披靡的霸气充斥全身,若非西日玄灏对战经验尚且欠缺,只怕早结果了自己。
尽管如此,楚长卿还是尽落下风,他只得不断地躲闪、逃避。
两人从青石墙一路打到当日无缺与应淑妃决战之地,西日玄灏忽然罢了手,楚长卿喘着粗气,靠到了墙上,拿眼瞪着他。
西日玄灏的面容静美、神态平和,丝毫寻不出一丝打斗时的凶神恶煞模样,但他说的话却叫楚长卿吐血。
“朕突然想到,朕睡过你的女儿,那你也算是朕的岳丈,女婿追着岳丈一路穷追猛打,似乎有些不好。”
西日玄灏等他吐完了血,又道,“你生性风流多情,浑球不愧是你的女儿。
可惜你们父女终究不是朕与父皇的对手,你不及朕的父皇,浑球不如朕。”
楚长卿面无人色,却是问道:“那玉石雕像是怎么回事?”
西日玄灏微微一笑,轻悠悠地道:“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的危险,朕岂能不发现呢?陈朝确实是个有趣的朝代,修建地宫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敌人攻占皇宫,摧毁雕像就能玉石俱焚,到时候,阆风湖水暴涨,―个时辰就能淹没整座盛京。”
“你把机关破除了?”
西日玄灏却感叹一声,“不是朕。”
楚长卿勉强挺直了身子,“是谁?”
“你说呢?”
西日玄激嘲笑道,“朕登基后不久,仔细研究了地宫,雕像的带结引起了朕的兴趣。
哪位工匠会如此无聊,精雕细刻-个带结,而且还是在背后的?结果朕探手入内,摸到了—块牛皮,你兴许猜得到牛皮是谁放进去的,但绝对猜不到牛皮上写了什么。”
楚长卿不问了,听他感叹道,“牛皮上写:牛皮不是吹的,想要水淹皇宫,等下辈子吧。”
楚长卿笑不出来,西日玄灏说完却笑了,“雕像的秘密只有极少数的南越贵族才知道,潘姑子必然身世不凡,不过朕没兴趣知道一个死人的出身。”
楚长卿感到了微微的心酸——花千媚死了。
西日玄灏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问道:“你会为她难过?”
楚长卿压抑地道:“你不仅追着你的岳丈一路狂打,还把你的岳母宰了!”
西日玄灝瞬间冷了面孔,楚长卿却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心里的悬石放下了,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中。
“你走吧,朕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若你再出现在朕的眼前,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