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常枫也没想到沈明昭会过来看他,他再无二十岁时的意气风,如今四十多岁,活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太爷。
“不……不是的……”
阮常枫的声音也嘶哑难听,沈明昭并不可怜他,这一切都是在他站吴家后的结果。
“本王今日过来,是想跟你说,阮玉芳再有四年就可以出狱了,你最好活着,活着看到你的女儿回来。”
活着……他要活着,风风光光地把他的闺女儿接回来。
阮常枫不肯说原因,沈明昭问再多也没有用。
她不再纠结,毕竟还有一个陈家。
阮家大厦将倾,无非就是还有四年的光景罢了。
她去地牢看阮玉芳的那天,下了冬雨,这场雨表示冬季来临,沈明昭裹着披风,周辙去内务府拨了个做事稳当的太监给她,名叫常安,现在撑伞也是稳稳当当的,沈明昭很满意。
“臣见过王爷。”
君铭昨儿告假了,沈明昭还关心他膝盖好点没。
“承蒙王爷关心,臣无大碍。”
沈明昭不爱听这种奉承话,她示意打开牢门。
昏暗潮湿的地牢,木栅栏里关着的都是些只需要关几年的犯人。
真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并不会关到这里来,有的去水牢里折磨,有的去天牢里折磨,像阮玉芳这种的,或是性质不算恶劣的,则会关在地牢里。
“王爷,阮玉芳又在闹了。”
“闹什么?”
“她似乎脑子不太清醒,坚称自己才是摄政王妃,说是唐家大小姐谋算了她,害得她被吴德光抓走凌辱,被抢了身份。”
要不是小时候沈明昭和唐若仪互相挑明了身份,或者是沈明昭不是个有嘴的王爷,估计真会出了那些解释不清的误会。
阮玉芳看到沈明昭时,了疯地凑上去,那双脏兮兮的手握住木栅栏,眼神浑浊。
“真疯了?这事儿不要传出去,别让阮常枫知道。”
“是。
王爷当心些,她脏的很,别被传染了。”
沈明昭以白布遮了半张脸,防止病从口入,回去也是要清洗的。
阮玉芳嘴里还说着她是摄政王妃这种话,忽而眼神清明了很多,沈明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啧,没什么意思,等刑满释放吧。”
阮玉芳刚缓过神来,就看沈明昭要走,手扒拉着空气,她一直喊着王爷别走,这样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她终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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