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妹妹啊,你可知那萧慕延到底是什么品性吗?”
柳阔无奈的伸手揉了揉柳淑淑的发顶,“诚然,你只见过他一面,他武艺高超,为人可靠,方才对莫兰河防线也分析的颇有道理,是个非常优秀的将领。”
柳淑淑心忖,我知道可比你还多呢,连他穿多大尺寸的衣服我都知道!
“然而此人颇为冷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柳淑淑默默点头,可怜的王泰就是这么连忽悠带威胁上的贼船呢。
“他对你尊敬,是为了利用你王嗣的头衔。
他与刘昱瑾不合,可他是臣,刘昱瑾是君,天然就是劣势。
如果你站在他这边,他就能举着你的大旗去对抗刘昱瑾。
然而……”
柳阔心疼地看着柳淑淑,“淑淑,你是女子,刘昱瑾当不上鲁王,你也当不上。
而那时萧慕延手握兵权,又素有威名,他可以完全撇开你,重新从宗室里挑选一个毫无威胁的幼童继任王位。
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你愿意这样吗?”
柳淑淑垂眸,半晌不语。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手中的茶早已微凉。
柳阔站起身,将她扶起,叹道:“回屋歇息吧。
天下大事,自有朝廷诸公去操心。
豪言壮语说的容易,可每一句的背后又是无数的斗争与鲜血。”
谁料柳淑淑脚步一滞,目光灼灼的看着柳阔:“哥哥,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自柳淑淑出生后,所有人都不避而不谈。
不是因为疏忽,而是忌讳。
“我的身体我知道。”
柳淑淑苦笑,“哪怕日日用药吊着续命,能活过而立之年也就差不多了吧。
哥哥,现在北方已有七成的土地都在赛罕手里,眼看整个北部都要湮灭,我们还要在乎这些门户之见吗?还要在乎谁掌权,谁不能掌权吗?你说的那些,是基于鲁国还在的基础上,如果鲁国不在了,如果鲁国被赛罕灭了,哪怕这世上有十个八个鲁王,又有什么用?”
“萧慕延是有野心,没有野心他也做不成越骑将军。
如果他的野心能够救鲁国,又为何不可?我本将死之人,那些身外之名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淑淑!”
柳阔急忙截过她的话,“住口!
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见柳淑淑面色如常,柳阔又生气又心疼,只好道:“为兄知道你的心意了。
罢了罢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想来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你。
你现在就更好好好养好身体了,行了,快去睡觉!”
“遵命!”
柳淑淑笑着眨眨眼,抱着披风回到里屋。
柳阔一直在外厅里守着,经吴嬷嬷确认柳淑淑的确睡着后,这才放下心来。
又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似下了什么决心般,这才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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