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堂有些羞愧,他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但,但人类的大脑构造实在是令人研究不透,不想要想什么的时候,偏偏就会想什么。
况且。
“我是个导演啊。”
李雪堂无奈的了眼旁边的安南原,道“要说这里谁的电影最多,对场景拆分得最细,那肯定是我了。”
而且导演需要掌控整部电影全局,既然如此,那脑海中当然要有画面,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镜头,需要怎么拍。
并且,李雪堂算是导演这个行业里活到老学到老的典型,绝不躺在过去的奖项上睡大觉,而是积极汲取全世界同行的优秀作品。
那些出众的电影,就没有他没过的,并且很多电影都被他反反复复了几百遍,一帧一帧分析。
常年这样下来,李雪堂甚至能够在脑海中重新构建经典电影场景。
也算是职业病了,李雪堂在一个密闭而弥漫着恐怖氛围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脑海中就自动想象到了同为密闭空间的片段。
“咚”
巨斧再一次劈在门板上,让原本结实的木头发出脆弱的声响,令众人心脏狂跳,惊恐之下连肌肉都是僵的。
靠在门板上做人肉门档的路星星,对这份力度是感受最深的。
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纸,就想要冲到桌上借毛笔画符。
但路星星心中并无底气,只是危机之下无奈一博而已。
他不是燕时洵,做不到凭空画符。
就算他在同辈里算天资不错的,那也需要在画符前沐浴焚香,默念净心净口净身三咒,才能保持安定的心来画符。
否则,心不静,道不稳,画出来的符也是废符,做不得什么用。
众人习惯了燕时洵直接凭空画符,强悍硬刚的作风,此时到路星星急得满头是汗在桌上铺黄纸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也跟着忐忑,不太能信任路星星。
但门外的怪物却不等人,不会留给路星星画符的时间。
更糟糕的是,在门板砰砰直响的时候,之前那些被想象出来的鬼怪们,也都聚集在房间附近。
众人不到门外的情景,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墙壁后面传来的抓挠声,还有巨大落地窗外面趴在玻璃上、漂浮在空中,用冰冷阴森的视线往房间里的鬼怪。
燕时洵说的没错,那孩童因为对母亲的眷恋,不会主动破坏母亲的房间。
但是这也抵不住人是会想象的。
众人不自觉的就开始想象,如果这些鬼怪真的打破了门窗冲进来,那岂不是瓮中捉鳖,逮他们个正着了
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安南原欲哭无泪,只能嘴里疯狂嘟囔着羊驼。
然而眼着木门就要被劈开,众人的恐惧都已经到达了极点,大脑已经失去了控制,无法按照意志而转动,全凭身体本能行动。
羊驼对安南原和其他人来说,已经失效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着木屑横飞中,震颤的门板逐渐失去保护的力量,在巨斧之下像纸一样脆弱。
“咔,嚓”
终于,斧头劈穿了门板,直接冲了进来,木头被从正中央劈开一线大洞,阴冷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在那一瞬间,几乎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了电影的一幕。
却只能眼睁睁的着它发生。
观众们也吓得魂飞魄散,在直播前大喊着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恐惧。
等待死亡的过程,令人窒息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