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的卑劣而羞愧,但是更让我羞愧的是,过去这么多年,我竟然庆幸我当年选择活着。”
“所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那我就不用做选择。”
曹丕再次转眸望向阿芙,已是双目睁大,满眼晶莹、湿润。
阿芙被他问得愣了愣,而后真诚回答:“你本就应该选择跑。
你能活下来并不是仰仗谁,或者背弃了谁,而是你足够命大与幸运。”
“那你们兄弟遭难的时候,父亲就不在吗?”
两个孩子,即使那时的曹昂已经不小,但是他命殒了,剩下的曹丕是个完完全全的旬岁稚童。
阿芙对此十分不解。
曹丕的面上有一瞬的疼痛难忍,在晦暗的光影下并不真切,他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开口:“即便我今日不告诉你,这件事你随便问谁,也是人尽皆知。
父亲自然不与我们在一起,他要了宛城张绣的寡嫂来宠幸。
食色性也,果然是食色性也,谁又能忍受自己的城池被夺,还要牺牲寡嫂被敌军欺辱?”
“好在宛城一役损失惨重,父亲此后不再随便宠幸女人,而是能带上母亲就会带上,若是不能带上也会尽力隐忍。
至少,我们再不会因此而战败。”
曹丕说完曹操的错处,又急忙地替曹操找补,说了此事之后曹操的变化与改善。
阿芙想起,曹操在曹丕生气后,来规劝曹丕那日,与曹丕说要向前看,曹丕若是一直自责,更是在责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年色欲熏心。
阿芙觉得,曹操说得果然没错。
这也是曹丕与曹操不一样的地方,正因为曹丕敏感,他才会一直自责。
他虽有曹操的心狠却做不到在出事之后,只要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能立马释怀。
阿芙轻拍了拍曹丕的胳膊,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其实,我也觉得你没必要再自责下去。
曹昂既然拿你当作亲弟弟,那么他是心甘情愿救你,让你走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得好。
当然,也不是要你忘记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别太难过了,斯人已矣,往事不可追。”
曹丕侧着头,依旧在看阿芙,看她拍自己、没有规矩的手,看她侧躺着同情地注视着自己。
虽然阿芙的安慰毫无安慰的作用,但她能心平气和、还安慰自己,曹丕觉得在其他方面也算有被安慰到。
至于曹昂的这件事。
这世上有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没法安慰、疏解的,也永远不可能疏解。
曹丕反手抓住阿芙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柔荑,拉扯着迫使她靠近自己怀里。
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逗逗阿芙,以及此时此刻,他想抱一抱阿芙。
但是,阿芙如临大敌地抬手抵挡在二人的身体中间,生硬地转移话茬道:“说来,曹子桓,我们一路行军,为什么要在荆州城外突然停下来驻扎?”
阿芙边用问题吸引曹丕的注意,边自己挣脱曹丕的钳制,就算挣脱不了,她也得了空往另一边的床沿挪去。
曹丕淡淡地看她,回答:“因为我们要等,等荆州城内传出荆州牧刘表的死讯。
刘表一死,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