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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二年,曹丕被册立为魏王世子。
这个消息传到正在禁足中的曹植面前,据监看曹植的仆从回禀,曹植只是怔愣片刻,而后竟慢慢地笑起来。
曹丕对此没多说什么,只神态温和。
还是阿芙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去探望子建?”
曹丕稍迟疑了一会,继而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去。”
阿芙不理解,“为什么?你们现在既无世子之位需要争夺,合该重归于好才是。”
曹丕睨了阿芙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眼下就去弄得我好像要同他炫耀一般。
不去,让他自己好好反省着,一切待他成婚以后再说。”
三个月后,曹植迎娶崔氏之女。
经过司马门一事,曹植的性子变得内敛许多,纵然没了魏王世子之位的牵绊,他依旧循规蹈矩。
酒喝得少了,也不常呼朋引伴。
建安二十五年,一直饱受头疾摧残的曹操,在这一年年初病逝。
临故前,曹操拉着曹丕的手,不停地喃喃:“丕儿,这曹氏的往后就交给你了……”
“丕儿,你一直都是为父最出色的儿子。”
“从前,确实是为父有愧于你,可是为父也在想,若是能借此磨砺你,你定会成为曹氏最适合的主公。”
“丕儿,原谅为父。”
“不原谅也不要紧,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为父先一步去寻你昂兄和冲弟了。
为父还欠你昂兄一句,对不住。”
“昂儿……”
曹操最终念着曹昂的名字,与世长辞。
而守在曹操床前的众多曹氏子女皆是嚎啕大哭。
唯曹丕依旧不慌不忙地全力操办曹操的身后事,撰写祭文、广丧讯、主持丧仪、护柩入墓……只是,在尘埃落定的那天,众人带着哀伤,各回各的寝殿。
曹丕早于任何人便回到自己如今搬去的大殿。
阿芙担心曹丕,一经现他不见,就往回寻。
到寝殿门前现曹丕回来过,阿芙一边试探地询问:“子桓,你在吗?”
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寝殿内里走。
刚越过分隔寝殿内外的屏风、帐幔,她便被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抱住。
那个熟悉的身形和味道紧紧地环绕自己,埋在自己的颈窝间,什么都没说,随之便是响起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许久许久,直到阿芙的衣襟都湿了。
曹丕放开阿芙,阿芙转身,从腰间取出帕子想递给对面的曹丕,但不等阿芙抬眸去看曹丕,曹丕又是抱住她,把她揽在怀里,极郑重地说着:“阿宓,父亲过世,我承继魏王、丞相之位,理应在丧仪之后回许都觐见陛下。
可此次一去,我想做的并不止如此,我还想要陛下的传国玉玺。”
阿芙闻言,顿了顿。
片刻之后,阿芙回抱着曹丕,笑说:“这件事,你既想去做,也觉得到了时候,那就去做。
无论结果如何,亦或遭到天下人唾弃,就像最初你以为你会失去魏王世子之位一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好。”
这一夜,曹丕躺在阿芙的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坦然。
夏四月,曹丕启程前往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