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一直不把阿九放在近处,不是担心当年那个想杀他的势力吗?”
“是,但已经过去三年了,阿九慕家的身份已经没什么价值,对方没有再出手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齐子彦的手指蜷了蜷,又用力握紧,“其实除了担心这个势力,我也是担心自己,如果把阿九放在身边,我会忍不住插手他的生活。”
“我想给他过正常生活的机会,品尝生活的滋味和普通人的幸福,往往是拼命厮杀过的人最向往的。
若是跟我这样的人挂上钩,只会有无穷的是非波折,更何况在我们的圈子里,贱籍代表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但是他没能如您所愿。”
元宝也不是不明白主子的指望,只是以贱籍的身份想在京城获得那样的生活,实在不是易事。
“是呀,”
齐子彦勾起的唇角带着苦涩之味,“我想了很多,如何为他争取成婚的优待,如何暗中消除他孩子的贱籍,哪怕是如何让他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他却什么也没去做。”
“我观察了这么久,他每日尽职地做好分内之事,剩下的时间不是呆就是练武,没主动出过一次门,也没有任何娱乐,李管事告诉我,他甚至一次都没查看过自己在钱庄的户头。”
“元宝,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活着,也不知道,就这样下去,他还能活多久。”
像木偶一样活着,越是长久越是难熬,像是诅咒,也像是自我惩罚。
“他母亲还活着,总归是要牵挂的。”
元宝这样说,但心里也犯虚。
“或许吧,但我真的不想看他这样一日日的空耗。”
“那主子是什么打算?”
“我想让他有机会和外界接触,尽我所能抬高他的身份,用权利弥补身份,”
齐子彦笑得温柔而怀念,“若是有机会再见到重振旗鼓的慕将军,也算我梦想成真了。”
“那您呢?”
元宝用梳子温柔地整理主子的头。
“今早果然是你有意试探,”
齐子彦睨了元宝一眼,“我?我是他的主子,如果一切顺利,我甚至能成为他的同伴、他的朋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但我能看出来,您想亲近他。”
元宝这话说得露骨,但也真诚。
“是嘛,”
齐子彦的话轻得像叹息,“也许吧。”
“也许我只是无法拒绝和冷待他,也没什么复杂的,反正要抬他的位置,我们熟悉起来才比较自然。”
“是。”
元宝明白了齐子彦的回避之意,不再追问。
光这一步主子已经犹豫多年,如今也总算是有了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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