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旁人觉得无奈、愤恨之事,秦蓁心中却毫无波澜。
当日,在贾敏手中接过宝玉之信时,她只眉梢微动,眼睛有些微不可察的红,略整了整心思,便向贾敏福了一礼,说道:“夫人和表弟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其实即便表弟不来此信,我心中也明白,自己于秦家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而后又抬起头,瞧着贾敏亦有些红了眼眶,便勉强扯起笑容,反而安慰她道:“夫人也不必为我难过,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好。
只是自己这样在府中,白占着……”
没有等到秦蓁说完,贾敏便拉着她的手道:“傻孩子,何必说这些呢,你在我跟前住了这么些日子,我又怎么不知道你的好处。
何况咱们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你遇到这样的父母,便只会比我们更难了些。
“
这样说着,贾敏眼中又止不住蓄了些泪水,忙用帕子拭了拭,方又说道:“不过,孩子,你放心,我和你林伯父定不会亏待了你。
虽说,因为顾及着金陵甄家,我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将你认作干女儿,但也可以为你寻一个书香门第,给你一个正当身份,到时也可以说一门好亲事不是?”
秦蓁听着后面这话,不由得有些红了脸,但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伯母不必如此,我现今也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把日子过下去。”
见她如此,贾敏也未再多说什么,只以为她是一时伤心,方才作此想法。
只是虽然贾敏并不在意秦蓁就此住在林府,但她自己多少有些介怀,只觉自己在这里颇有些“吃白食”
的嫌疑,便每日在贾敏身边寻些事情做,才能自己心中不那么在意。
直到黛玉提出让她作老师,方才抒怀了些。
却说宝玉拆开信,见着黛玉欢欢喜喜地写着,臻姐姐如何好,和她刚满一岁的弟弟如何调皮等事,却是有些吃味,好容易平整了些心情,又练了回字,刘先生便也回来了。
见到他检查自己的字,宝玉心中确是有些心虚,小心抬眼看着他,果听着他念叨说:“笔力虚浮,你心中有事。
要知,习字最忌讳心不在焉。
这几篇字,晚间重写,五遍。”
宝玉自知理亏,忙低头道:“是,学生知道了。”
刘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斜眼瞥见了放在书桌上的信件,哼声道:“不过是接了封扬州的信,便让你如此,若是我要带你去扬州读书,你又要如何?”
听得此言,宝玉连忙抬头,眼中的欣喜都要冒了出来,问道:“去扬州?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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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
“去扬州?真的吗?”
宝玉脸上的喜色遮掩不住,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