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身体的疲惫消失了,双腿也不再酸痛,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身在月球上一样,浑身充斥着一种一蹦就能弹三尺高的轻松。
这应该是个梦了。
薛茗心想。
她左右观察,发现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熟悉,应该是在庙中的某一个她没去过的地方。
院中有两个并根而生的槐树,生长得非常茂密,树冠隐在雾气中,看不完全。
薛茗伸手挥了挥身边的雾气,视线可见度高了些许,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房。
她慢步走过去,就见房门虚掩着,一股子阴冷的风从门缝溜出来,迎面扑在脸上。
薛茗打了个冷战,抬手将门缓缓推开,瞧见屋中坐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人,从背影上看似乎是个男子。
他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
薛茗心生疑惑,出声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听到声音后身体微微一动,似乎要转头过来,这时候薛茗的眼睛突然被雾气遮了个严严实实,视线中只有茫白,继而她双腿一蹬,猛然惊醒过来。
这一脚蹬得太厉害,她双腿立即抽筋起来,要了命的痛。
薛茗惊呼一声,翻身爬起来抱着两条腿在石板似的床上滚起来。
继而她看见屋外天光大亮,阳光从门缝探进来,落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金光。
屋内的景象也看个清楚,薛茗睡了一觉,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醒来时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她揉着腿肚子缓解了抽筋之后就慢吞吞地穿衣下床,双腿传来的剧痛让她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方才梦到了什么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被随意地撂在桌子上,已经干了,劣质的布料硬得没法穿,她只得穿了先前玉鹤接她的那件衣袍。
衣服不合身,薛茗就坐在床上稍微改了改,把领口穿了几个小孔,用细丝带串上之后就收束了许多,之后再绑上腰带,袖子挽起,倒也像模像样。
玉鹤的衣袍料子极好,穿在身上轻飘又柔软,还凉丝丝的,正适合暑气重的夏季穿。
忙活完之后她像个残疾多年偶然康复的瘸子一样,都不知道怎么使用双腿了,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日头高照,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
春夜秋生两个小厮正在晾晒衣物,同时看见了薛茗,当下露出惊奇的表情,“燕公子,你何时又回来的?”
薛茗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昨天早上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潇洒地留下一句道别,结果一整天白忙活,今天起来又半死不活地从这个屋子爬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挑了个位置将凳子放下,随口说:“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就回来了。”
春夜说那我给公子打水洗漱去,秋生则欢喜道:“若是少爷知道燕公子又回来,定会高兴。”
于是跑去喊宁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