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昊耐心的听着小儿子天马行空的无稽之谈,不以为意的笑着摸了摸顾衡的头道:“净说孩子话,什么花能把人吃了?定是你刚刚做噩梦了。”
顾衡冷汗涔涔的回头看了看他刚刚坐着的榻,再回头看了看顾文昊,他父王一脸笑意的望着他,顾衡渐渐的好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嘿嘿……父王。”
目光扫过桌案上放着的一把缀着宝石的刀,他惊喜的问道:“这是父王送给衡儿的?”
说话间,顾衡手已握向那把通身流光溢彩的刀,那真是把漂亮的刀啊!
刀鞘上缀着红蓝二色的宝石,异常的夺目。
刀身只有两尺长,很适合小孩子使用。
顾文昊握着儿子的手,带着他一点点拉开刀刃,那刀只有一寸宽,很是轻薄,刀体通身雪亮,却并未开刃。
顾衡小脸垮了下来:“父王为什么没给我开刃呢?”
顾文昊用手指刮了下小儿子的鼻子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拿什么开刃的刀啊,等你像你哥一样,能舞出一套完整的刀法了,再给你开刃。”
顾衡收刀入鞘,虽有遗憾,但这是他得到的第一把刀,还是把真家伙,不似其他孩童得到的木刀,虽未开刃,也很是心满意足了。
他爱惜的反复抚摸着华美的刀鞘,血红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异常,那红光越来越红,越扩越大,在顾衡惊诧的目光中竟裹着那把刀变成了一条赤红的毒蛇。
“啊……”
顾衡吓得一把丢掉手中的刀,毒蛇落地吐着长长的信子倏地扑到顾文昊身上,张起血盆大口。
“不要。”
顾衡声嘶力竭的喊道,他挥起小小的拳头砸向毒蛇,拳头再次从蛇身上穿了过去。
顾衡只觉一股腥臭扫过,那蛇竟就这么将他的父王整个吞食了下去。
顾衡冲上去便想把那大蛇撕开,整料扑了个空,一阵天旋地转间,他扑到了一个有点硌人的怀抱。
少年顾宴黑着脸嫌弃的抱着顾衡道:“顾二,你是不是又重了?”
顾衡晕头转向的看着烈阳下,一身铠甲的世子顾宴,下一刻,蓦地把他哥抱得死死的,一点不嫌弃对方身上冰冷的甲胄硌得慌。
“哥,呜……哥……呜呜……”
小少爷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起流,半点没有往日里和他哥争宠的气势。
身高七尺,却并不壮硕的顾宴一把挣开顾衡,像提溜小鸡仔似的提着对方,满脸黑线的开口:“嚎什么嚎?哥是去西境戍边的,又不是去送死,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顾衡不管不顾的再次贴了上来,小手紧紧的抱着顾宴,打着哭嗝道:“嗝……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嗝……我不要你死。”
顾宴被他弟哭得莫名其妙,只好无奈的伸出手一下下拍着顾衡的背,少年嘶哑着变声期独有的嗓音道:“哥不死,衡儿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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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不哭了……”
顾星澜一下下轻轻的拂着顾衡小小的肩背,生怕拍疼了小公子。
从晋王府逃出来的当天晚上,顾衡整个人都烧得昏沉,也就没心思伤心难过了。
经过了顾星澜两次的喂血喂药后,顾衡总算是清醒了,但随之而来的后劲,也像薪火残灰一样,见风就着,铺天盖地的将小小的顾衡席卷进思念的浪潮中。
蔡荀没让两个小少年挪地方,让虎子把另两间上房收拾了出来,自己住了过去。
顾星澜睡到半夜间,就听身边的顾衡不安的扭来扭去,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一会母妃,一会父王的,便知道顾衡这是梦魇了,她叹了口气,正想喊醒对方,顾衡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怀里,梨花带雨的抱着她喊:“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顾衡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小声的呜咽,也许是那句“我不要你死”
触动了顾星澜,让她有一瞬间想到,如果有人在她死后,也能这样声嘶力竭的哭一哭她也挺好。
镇北王耐着性子轻轻的拂着顾衡的背,不太自然的哄道:“不哭了,不哭了。”
顾衡在顾星澜怀里啜泣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哭醒了,他泪眼婆娑的抬眸看着顾星澜,一开始有点局促,但也许是对方在这两日见过了他太多的不堪,顾二公子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道:“星澜,你爹娘和妹妹死的时候,你也这么难过吗?”
顾星澜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摇了摇头。
天家无父子,父皇和母后死时,她没什么感觉,父皇儿子众多,她要不是皇后所出,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