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下意识想躲,这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不碍事,我们等等便是。”
顾衡终于说话了,在刘婉即将扑上来前,他抬脚走向厅中最外面的一张茶案,径直坐了下去。
徒留刘婉眼馋的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满脸惋惜,但她也不能进‘半日闲’抢人,只能搅着手帕干瞪眼睛。
涂正青见顾衡不走,连忙也跟着坐了过去。
“老板娘,快着点吧,把你们这最好的茶都端上来,别让公子等急了。”
阿笙领着其他侍卫坐到另一张茶案,他看着茶社的两个人也觉得莫名的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余光时不时的瞥向两人。
老板娘脸上那么大的胎记,丑得如此清奇,不可能没印象啊?阿笙也学起了陶川,时不时的抓起了耳朵。
刘婉不死心的杵在门口,见俊逸公子坐在‘半日闲’不准备挪窝了,才恨恨的夹了沈星澜两眼,呸了一口唾沫,不情不愿的回了自家院子。
连她家茶社里的客人叫茶,她都不愿意搭理,得空就往‘半日闲’这边望,就等着看人什么时候受够了沈大姑娘那个丑女人,她好随时将人劫过来。
毕竟,那谪仙一样的公子,谁能不爱呢?
不惑也不去茶田了,他自沈星澜手里接过果盘,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给顾衡他们端到桌上:“公子们要喝哪种茶?”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尽量神情自若的带着笑问。
顾衡打量着整个茶社,茶社布置的简洁且有格调,东西虽不名贵,可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什么花摆在什么位置,色彩的搭配,素雅中带着一丝矜贵,包括茶案上用的香都很是讲究。
只要是真腹有诗书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和对面的茶社表面上的浮夸装潢完全不同。
厅内统共也没几张桌,就他们这些客人。
那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高挑纤瘦,眉眼有些像星澜,但那一脸骇人的红色胎记又不似作假。
但如果真是星澜的话,她也不是做不出来,毕竟她十岁时就可以将自己变成另一副模样了,对于能将易容信手拈来的人,这点小伎俩实在不值一提。
涂正青不明所以,看了眼厅中挂着的茶牌说:“就上你们这的雾山普洱吧。”
“好咧,公子稍等。”
不惑转身要走,一直没说话的顾衡出声道:“主人家贵姓?不知怎么称呼?”
不惑背着身子足下顿了一下,他用当地的方言说:“山里人哪来的贵不贵姓一说,公子唤我阿和便是,镇上的人都这么叫我。”
“阿惑?哪个惑?可是诸事俱往矣,人间皆不惑的惑吗?”
顾衡盯着不惑的背影问。
不惑不一会儿便端着茶和茶具回来了,他顶着对方审视的目光,边沏茶边笑道:“公子说笑了,山里人哪来的那么文雅的名字,是和泥的和。”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