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令人牙酸的金属入肉声不绝于耳,殷红的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分外妖艳,迎风招展,在漫天飞雪中勾画出一幅凄美的图画。
北狄人凶狠的瞪着顾星澜,恨不得生啖其肉。
“镇北王?束手就擒吧!
前面已经没路了,不想死在这,就弃了你的兵刃。”
“我们单于宽仁,定不会取你性命。”
顾星澜被十几个北狄人围困在悬崖边,他呸了一口血沫子,笑道:“他是不会杀我,但他会索要我大盛数十城池。”
说话间,顾星澜倏地向后倒去,失重感陡然袭来,猎猎的北风刮着他苍白的脸颊,刀子一样。
“让他做梦去吧!
我顾星澜死也不会落到他手上……”
从悬崖下传来镇北王铮铮铁骨的咒骂声。
极重的眩晕感包裹着顾星澜,冷,铺天盖地的冷,她牙齿打战,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蓦地睁开眼眸。
“醒了?”
一道冷然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篝火旁。
顾星澜腾地坐了起来,往背后一抓,那是个抽刀的动作,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她什么也没有抓到。
男子回头看向顾星澜,觑着对方防备的姿态,眉峰微挑。
借着火光,顾星澜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张极俊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颚上,一双薄唇浅淡,高挺的鼻梁上一双黑眸中带着些忧郁,一头鬓如云的丝半束。
不是北狄人,也不是越境的离国人,这是个大盛人。
坠落瀑布前的记忆尽数回笼。
顾星澜长出了口气,她刚刚是梦到上辈子在北境被困于雪山悬崖的情景了,一样的经历,一样的孤军奋战,顾星澜收回伸到后背的手。
男子见顾星澜回过神了,又转回脸去,道:“坐过来烤会儿火吧,姑娘。”
这话犹如一桶火油,炸得顾星澜脑子“嗡”
的一声,她倏地低头看向自己衣着,她只穿了件中衣,胸部微微隆起,虽是不显,可也不难现这是副女子身躯。
她急急的抬手往颈间一摸,果然,假喉结没了。
顾星澜扫了眼周遭,这是个荒凉的山洞,洞中漆黑,唯有篝火周围明亮些,火堆旁架着她之前穿在身上的灰色衣衫,已经被刀划得破烂不堪。
衣衫旁还挂着一块极长的白布,那是她裹胸用的。
顾星澜火气蹭的蹿了上来,一拳砸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头都没回,只微侧了侧身子,一手接住顾星澜绵软无力的拳头。
“姑娘就是这样感谢救命恩人的吗?”
男子转身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顾星澜,这女子一身男装示人,身上伤疤无数,显然是个练家子,昏迷两天,一醒来就防备心极重,还想对他出手,有点意思。
顾星澜嗤了一声,冷冷的道:“明明是个登徒子,装什么好人?”
她现在身子虚弱,明显不是对方对手,只能偃旗息鼓,另谋他法,顾星澜白了男子一眼,抽回手走到火堆,将她那两件破烂衣裳从木架上取下来。
男子冷着声道:“我在河边现姑娘时,你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再不医治,恐性命堪忧,不得已才解了衣衫。”
想起刚救顾星澜时看到的,男子脸色微红,也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