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言笑的顾宴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眼眸中泛出别样的神采。
蔡荀虽是舒服了,可他在这窝着是来求人的,要是没脑子的真把庄培惹毛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李公子,我竟不知,你是什么时候与我家星澜偶遇的?不如说来听听,给我们两个老东西也解解闷?”
见好就收,蔡荀自然的岔开话题。
顾宴收回心神,道:“前几日在西边瀑布那里。”
他瞄了眼顾星澜,见对方并无不悦,又接着说道:“当时星澜身受重伤,着实把李某吓了一跳,生怕救不回来。”
此话一出,蔡荀倏地瞪向顾星澜,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是看他老了,什么都敢瞒着。
顾星澜缩了缩肩膀,将目光转向别处,不看她家先生那能黑出水的脸。
别有用意的咳了两声,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顾宴。
心中暗骂:“姓李的孙子,你是不是故意的?专给爷穿小鞋是吧?”
顾宴全当没看见,又道:“还好,李某幸不辱命。”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冲我凶什么凶?良心呢?”
两人眼神打着机锋,心下谁也不服谁。
庄十鸢满脸担忧的道:“星澜哥哥,你受伤了?可好些了?”
她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软靠,递给顾星澜。
“都怪鸢儿眼拙,竟没看出星澜哥哥身子不适,快垫到椅子上靠靠,总能舒坦些。”
庄姑娘很是体贴,但她真没这么娇弱,顾星澜踟蹰了半晌,道了声谢,才不甘不愿的接过。
庄培道:“沈公子怎会在瀑布那边受伤?可是贪玩,不小心坠下去了?”
不待顾星澜开口,顾宴接道:“这倒不是,先生有所不知,前几日有伙离国的斥候从天堑处越境,被星澜及时现,一路设伏诱杀,这才坠下瀑布,被我所救。”
庄培大骇,眉头紧蹙:“离国人?”
顾宴又道:“正是,从尸体上来看,这伙人眉骨偏高,肤色偏暗,应是离国人无疑……星澜大义,我大盛许多男儿尚不能及,令人钦佩。
我代大盛百姓多谢星澜。”
说言,冲对方一礼。
没想到竟是这样?以大盛与离国的那道天堑,敌国斥候越境而来,当其冲,便是山里的这些住户。
顾星澜却是在瀑布那边击杀,其用意不言而喻。
庄培从座位上起身,郑重的向顾星澜行了个礼:“庄某多谢沈公子。”
这礼顾星澜自然不好受,她忙起身搀扶道:“庄先生使不得,身为大盛子民,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当不得先生这一谢。”
庄培却不顾对方的阻拦,固执的硬要行完这一礼。
“小友救命之恩,自然当得起老朽这一谢。”
他转头又对蔡荀感慨道:“仲纾啊!
你带了个好弟子啊!
你求的事,我应了。
想我一把年纪,老了老了却畏畏尾起来了,竟活得不如一个娃娃通透,惭愧啊……”
一听这话,蔡荀眼眸倏地一亮,喜道:“当真?你可别匡我?”
庄培坐回主位,掷地有声的道:“当真,我庄子衍应承下的话,一诺千金。”
庄培其人,有诺必践,当初只因晋王顾文昊的一句话,他就为其保管了六年的信物,当全天下都传晋王府的人死绝了时,庄培依然相信,他手中的东西,定会有人来取。
六年前,寿德帝以莫须有的谋反和贪墨等罪,构陷晋王,诛其全府,甚至连远在西境戍边的晋王世子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