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筠不知燕伯父对此是何态度,不敢贸然开口,苏宁筠现下凡事都是听妹妹的,更没什么好说的。
只有燕肃犹豫了一下道:“根据我们之前所打探到的消息,这事怕是与大皇子脱不开关系。”
“哦?你如何确定这事与大皇子有关呢?仅凭幼筠乳娘口中那个杀手与你在大皇子府中见到的护卫特征相仿?先不说这特征相仿做不得准,更何况幼筠乳娘已逝,死无对证,你们又如何确定?”
燕严浩有些玩味地看着儿子。
他为官多年,深知这官场中的弯弯绕绕,其实并不赞成这些孩子去查这事,更何况对方是皇长子,便是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可他又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有些事情越是不让他试,他越是记挂着,所以他也不明说,只希望这些孩子能知难而退。
燕肃捋了捋思路,答道:“幼筠在苏伯父生前见到的那本账册以及洪州之战的不寻常之处都直指京中有一只极有能力的大手在操控着什么。
而这两件事苏伯父都有参与,紧接着便被灭门。
从中不难猜出定是苏伯父是查到了什么,威胁到了那只大手,还被那只大手现了。
想想京师能操控这么大一盘棋,又有能力灭掉户部郎中家满门且做得滴水不漏之人本就不多,结合幼筠乳娘所说与我亲眼所见之人特征吻合,我没有理由相信这事与大皇子无关。”
燕严浩点点头,转头又看向苏幼筠:“幼筠丫头,你也是这么觉得?”
“肃哥哥所说也是我的想法,无论是与不是,大皇子这条线总要去查查。”
苏幼筠抿了抿嘴,犹豫了片刻看向燕严浩的眼睛:“燕伯伯,您与我父亲结交多年,应该很了解他的为人。
他不是什么贪恋权势之人,但他之所以那么努力地想调回京师是想完成他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他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去撼动的人,一定所作所为于国于民有害。
幼筠虽是一介女流,可能也做不了多少,但总也想着尽自己所能为苏家讨个公道,也了却父亲的心愿。”
燕严浩沉默不语,对面孩子的一番话说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在官场中沉浮多年,早已没了年轻时的义无反顾。
私心里他是不愿意苏幼筠查下去,更不愿意自家儿子跟着搅和进去,但是想到惨死的老友,想到他们年轻时也是因为志同道合走到一起,可如今两人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自己好像已经找不回当初的初心了。
思及此,那些个反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腾的青烟,思绪仿佛也随着青烟飘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口中喃喃道:“苏兄是个好官,燕某自愧不如。
还记得那时我们俩初入官场,曾有京中的大官想将女儿许给苏兄,可苏兄不愿背信与梁家的婚约,从而被那大官记恨,将他排挤到偏远的地方做了个小官。
后来苏兄硬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调任回来,我原以为这次他终于能如愿施展抱负,可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收回思绪,重新看向苏幼筠:“你们若执意要查个明白,我也不拦你们,不过,你们知道你们想要查的这个大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苏幼筠看了眼燕肃,见他眼神有一瞬的闪躲,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在洪州时听父亲提到过大皇子,知道他骁勇善战,虽不是皇后所出,却是当今天子最得意的儿子。
但具体大皇子是什么性格,她却不太了解,只得老实答道:“我只知大皇子善武,深得武将们的推崇,当今圣上也很器重他。
但他为人究竟如何我却是不知。”
燕严浩笑了笑:“当今圣上子嗣不丰,现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后所出的皇三子,一个便是这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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