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是解决本镇人住房问题,但因为价格亲民,而且对资格有严格的限制,实际上有点会员制的意思。
前面两排小别墅,后面四排六层小楼,都是统一的明黄。
搁在过去,是皇帝专用色,乱用要被砍头的。
不过这种骚操作,现在比比皆是,不足为奇了。
在小别墅中的人,非官即贵,小十年过去,更是不容小觑。
即便是后排的家属楼,至少是重点中学教师,大部分都有一官半职,往来无白丁。
因此家属院虽已老旧,但想要在这儿对套房,非常的困难。
有的人即使买了新房,宁可空着,也很少有对外出手转让。
金芝龙不是本镇人,当时在镇上担任副镇长,而且恰好管外建,有幸入手了一套小别墅。
站现在往回看,这笔投资的价值不言而喻。
房子升值尚在其次,关键是左邻右舍,在其他小区不好找。
他家左边,是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家,右边是县人大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因此金冠霖每次来,都有种朝圣的感觉,大爷叔叔小嘴儿叫得很甜。
不过进了叔叔家,他就显得很随意了,把鞋子一踢,换上自己的拖鞋,径直上了三楼的书房。
叔叔家只有个闺女,跟他同岁,到国外读博后,直接找了个老外。
家里有啥事情,都是招呼金冠霖,因此对这个侄子,金芝龙是当亲儿子养的。
“叔,咋红光满面的,有啥喜事吗?”
他进屋的时候,金芝龙正在跟着手机,哼唱《智取威虎山》,每次有高兴的场合,都会来上一段。
金芝龙亲昵的拍在侄子肩上,快步上前,将房门关上。
看着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金冠霖觉得好笑,在自己家里,还怕别人听去不成,老叔谨慎过了头。
“你小子眼真尖,叔叔很快要动了!”
“真的?”
金冠霖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旋即追问金芝龙去向,当得知可能是副县长时,他就理解了,为何老叔素来不动如山,这次都有些喜形于色。
按照老叔的推演,最多就是享受个副县待遇,到退休之前,还能到人大政协干一届副职。
但副县长的含金量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本地的副县长,在实际影响力方面,不亚于常务。
“叔,我遇到个困惑。”
他将与赵丰收的谈话概况,大致说了一遍。
金芝龙听罢,笑容逐渐收敛。
老奸巨猾的他,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
他提出来请赵丰收吃饭,固然有和谈的意思,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挟风雷而动,借着这股子热劲儿,替侄子铺路。
他给自己的位置,是谈判的甲方乙方。
但赵丰收主动暗示,可以让侄子更上一层楼,则让他不淡定了。
虽说双喜临门是好事,但两边提名的人,分别是连晓波和赵丰收,而且时机太凑巧。
他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围猎圈在形成,连晓波张着布袋等在出口,赵丰收骑着马,吆喝着驱赶猎物。
猎物正是他们叔侄。
他们不是想谈判,而是想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