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久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他咬住下唇,眼睛定定地盯着地毯,目光却没有对焦,看起来不像是不懂,倒更像因被人训斥而感到难堪。
“那件衣服只有被我家雇用的人才有资格碰,不然我怎么能放心?”
宁作这么说,每句话都刻意放慢了语速,以确保周旋久听得清楚明白,“如果你是我雇的人,弄坏了直接扣钱就行。
但如果不是,那我没办法将这么昂贵、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上。”
“万一没轻没重的,碰脏碰坏了,我找谁说理?”
从里面随便抽一句话出来,都含有威逼利诱的意味。
这些条件交出去,他作为忙活半天的人,实际上得不到一点实质性的好处,但现在宁作不考虑这些,心理上的富足就是他赚得的最大好处。
只要把人留下来,之后还不是由他为所欲为,这就是他自认高明的打算。
周旋久垂着眼,思路却是跟着话语一块走的,他五官已经皱在了一起。
对面沉默着,宁作只更加迫切,他坐直了身体,正准备加把火力。
“……可是。”
周旋久终于开口。
宁作稳下动作,两秒飞快流过,不值得有任何反应,几乎是立刻他就再次听见对方犹豫的声音:“……可是,照顾你,不用钱。”
嗡一下,刚才没成功套出的话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时刻,稍有差异的答案给予了隐秘的喜悦,宁作僵住,心脏麻麻的。
他盯着周旋久,目光幽远,脸上却情不外露,只有耳根飘了些粉。
意识到刚才心血来潮的玩笑让事情偏离了正常行进的轨道,他急忙拽了回来。
“不是照顾我,是——”
周旋久目光投过来,赤裸裸的审视一般,仿佛要揪出他的私心,宁作喉头忽然有些紧。
刚才突发奇想的试探变成一盆水泼到脸上,他清醒过来,延迟性地感觉到了尴尬,这种情绪针对个人,只有自己体会最深。
他话音顿了顿,揉了下鼻子,用喝水延长时间,盖过了这微妙的心理变化,继而镇静道:“我是想让你照顾那件衣服,以及我妈的工作间。
她是服装设计师,呃就是做衣服的。
她这个人爱乱扔东西,工作间里乱七八糟,需要一个人帮她打理,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
他认为自己考虑得挺周全,尺度拿捏得正好,但周旋久脸色似乎并未好转,他不仅避开了对视,手指也抠上膝盖,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不情愿。
宁作不解又心虚,他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了,又觉得不可能,周旋久变得再聪明也很难做到,再说他掩饰得挺好的吧,正常人都不一定看得出。
他盯着周旋久看,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你想的话,想穿那件舞服也是可以的。”
宁作只能继续诱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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