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好吧。”
宁作表情微凝,他假模假样地跟在后面,盯着面前的小身影陷入了沉思。
其实除了送人回去,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在车上回复消息的时候,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周旋久的联系方式。
当然他也不是一定要找周旋久,凡事都有万一么不是,不然到时候岂不是得跨越四十公里特意过来一趟?这多不方便,还容易白跑。
周旋久以为宁作下车是想去他家,到了单元楼门口却发现对方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他困惑地停在楼梯口,看宁作垂着眼没说话,脑子里更是糊涂。
懵里懵懂的,他准备道别上楼,这时候宁作突然抬头问:“你想看舞剧吗?”
又解释道,“就是用舞蹈演绎的剧目。”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给他上课的老师最近有一个参与的项目正在演出。
周旋久一下没接住这跳跃的话题,他缓缓眨着眼,反应过来后眸光瞬间转亮,往宁作那走了两步,充满向往地点头:“想看!”
宁作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手机很顺畅就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嗯,”
他面色如常,淡声道,“想看就给我个联系方式,电话或者微信,等开演了我带你去。”
他递出去,但周旋久没接,还慢慢蹙起眉,看起来有些迷茫。
“你有手机么?”
在城市手机是必不可少的装备,宁作原先默认对方是有的,但此时看到周旋久的模样,他不禁疑惑。
“有的。”
周旋久语气肯定,他认真想了会儿,面露些许难色,又说,“但是,我不知道,号码。”
这话似曾相识,就和没带手机和没有微信一样,怎么听都像是拒绝人的借口,先扬后抑还高级点。
宁作目光沉了沉,他收回手机,撇撇嘴,找补的话还没想好,又听周旋久说:“那部手机,不是我的,你可以,把你的号码,给我。
这样我打给你,你就知道,我的啦。”
宁作脸色好点:“我怎么给你?没有纸笔,我念一遍你记得住吗。”
说着他就念了遍。
周旋久用心听着,但他似乎不是很擅长数字记忆,重复了几遍,一次比一次短,音量也越来越小。
为了躲避宁作的关注他挪开视线,瞥见墙上贴着的各种小广告,又一顿。
想到了什么,周旋久转过身,挑了张大尺寸的撕下来塞进宁作手里,而后竖起食指晃了晃,再指着墙角的灰,神色认真地说:“纸和笔,写。”
明白他的意思,宁作眉心抽了抽,可此情此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没得选,只能蹲在地上沾着墙角的灰,粗糙地写上了自己的电话。
周旋久小心地拿着广告纸上了楼,宁作带着满手的灰往回走,刚才还不觉得脏,转身就嫌弃得不行,一路举着手举到小区外,连车门都是请梁叔帮他开的,坐进去就用湿纸巾擦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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