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瞧见这样的情景,还是姐姐。
她晃了晃脑袋,邵昭仪的目光却已经望了过来,声音却很平静:“你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吧。”
“我只是在等,并无期待二字。”
见她不说话,柳双娥继续说:“你想问我什么,只管说便是。
邵三他,不会有事。”
邵昭仪冷笑道:“陛下何其薄情。
爹爹能独身上京,就说明我邵家并无不臣之心,陛下何至于要如此赶尽杀绝?”
柳双娥本来想说,如果你们兄妹在都中不必如此猖狂,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她却坐在了邵昭仪的对面,伸出手来摩挲精致的绣花:“你们家不是没有能力反。”
陛下这是吃准了邵老将军爱女心切,知道他不敢贸然出兵。
可下一步,就难了。
邵家旁系未死,于他们而言,人质已不是人质。
粮草充足,民心不稳之际,也是改天换地的时刻。
这些年至关重要,纪蒙尘若是明智,定要在民生上花好一番心思。
邵昭仪说:“陛下凉薄。
今日是邵家盛极而衰,明日便会到柳家。”
“所以爹爹会请求回乡,与我一起。”
回乡又不是真的断了与朝廷的联系。
朝中不少臣子背靠柳家,多得提携。
其中诸多要务,还须过问他。
“可惜,皇后已经死了,”
她的语气并不讥讽,眼底藏尽悲凉,“倘若她还在,便可以保你们一世安稳。
你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这样的伤,还要远离都城。”
柳双娥从未见过这样的邵昭仪。
她总是盛气凌人,轻狂得很。
从前二人的相处,总是夹枪带棒,不欢而散。
今日她不疾不徐的模样,反倒有些异常。
邵昭仪看出她的疑惑,只是望着快要燃尽的烛火,缓缓道:“从前我对她多有不敬,还要多谢她的包容了。”
她沉默片刻,继续说:“柳春山,你也是个可怜人。”
柳双娥问:“你知道我姐姐的事?”
邵昭仪瞥了她一眼:“她自尽前,曾找过我。”
“我姐姐说了什么?”
“我为何要告知你,”
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柳双娥,我从不做赔本买卖。”
“你要什么?”
一提到柳春山自尽的事情,柳双娥就失了分寸。
她站起身来,微动的眼眸堆满慌乱,一双手无力地握着对方的手臂,“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为你尽全力。”
“我要妃位,我要我女儿的荣光,”
邵昭仪依然坐在案几前,略微仰头望向她,身上的气势却盖过柳双娥许多,“你可以办到的,对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