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筹备了许久,最引以为傲的那个什么“冲宵楼”
,也随随便便地就毁在了她的手里,可见他的筹谋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一回因着她被周钰的事儿绊住,没留神就让他纠结了一路人马进发到了汴梁去,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叶颜对此却真是不甚在意的。
虽然不知道他这些年积累了多少江湖人脉,但他现在,最多也不过只是借了别人的智谋和力量,狐假虎威地折腾罢了。
一旦回到都中,这些事儿想必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小花他们虽然没有送信出来,但冷血既然重新出现在她的身边,想必他们那边也想出了什么法子。
说不定,连这“叛军围城”
的危机也不过只是个假象,要“引君入瓮”
呢。
恐怕,说不定都轮不上她出手,光是神侯府和汴梁藏龙卧虎的高手们,就能把襄阳王那群乌合之众给摆平了。
故此,虽然“襄阳王谋反”
这事儿听起来吓人,但她却是不怎么担心的。
倒是另外有一件事,很是让她在意。
之前她已经隐约听说过北边儿和西边儿都不甚太平,最近战局恐怕愈发吃紧了。
这湘楚一带的人士,都崇尚忧国忧民,她一路上已经听了不少风声,心中本就已经有了底。
再加上王重阳就是从北边儿回来的,他之前就是投军杀敌去了。
此番回来,遇到她之后,也亲口说是北边儿的游牧族群又开始不老实了,全靠镇守北边儿的将士们齐心协力,才勉力守住了北边儿的门户。
不过后来他就没再多说,只心心念念他的那位听说年纪不甚大的顶头上司小李校尉,说是个百年难遇的将才,却竟然被上面的大将忌惮弹劾。
那人挟公谋私,故意克扣他们的粮草,在他们被围困的时候迟迟不施援手,算计得那小李校尉打了一场小败丈,之后就勒令他卷铺盖回家了。
王重阳一怒之下也就回来了,之后就听说那边儿在那无能守将的带领下,打了好几个败仗,北方战事不稳,大宋兵马很是吃了些亏的。
然则战报传回来之后,朝廷这里却没什么动静,他便愈发有些心灰意冷,这才想去终南山隐居的。
这王重阳年纪才届弱冠,很有些年轻人的火气,对他的那位上司小李校尉十分推崇之余,话里话外少不得抱怨两句朝廷黑暗,新君昏聩之类。
周钰与他相交甚好,若是脑子清楚些,听了这个想必会很有些替他心惊胆战,甚至当即岔开了话题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他一见面就被叶颜一脚给踢飞,脑子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也顾不得管这许多,只光顾着瞧着她傻笑去了。
花满楼当然不会出言干涉他们的正常聊天。
由此,叶颜倒是有机会不动声色地同王重阳聊了几句,略了解了些北疆战事。
听得他的这些说法,她心中略紧,却又想着西边儿又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也就愈发有些发愁了。
这大宋建国不过六十余载,她弟弟又是个年幼新君,边疆不稳,加上朝堂内外,江湖上下,颇有几个不省心的人,内外夹攻,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不过,他怎么也是她嫡亲的胞弟,若内里真是跟看上去一样那么没用,也早活不到今日了。
且看看那襄阳王他要如何处置罢,但这外头的事儿,少不得要她帮着多操操心了。
她的猜测完全没错,这一次襄阳王能这么容易得逞,未必不会是里应外合,钻了战事吃紧的空子。
外面北疆和西疆的战事不断,里头一个丞相傅宗书,一个太师庞吉,再加上一个看上去精明,实则糊涂的刘太后,朝堂上下、禁宫内外,真是各种裹乱,想必皇帝老弟这一年来撑的实在是够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