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才出门前,特地叮嘱道:“这里的井水不能喝,里面长着密密麻麻的虫,有剧毒。
江里的鱼也不能吃,因为鱼吃了那种虫,毒上加毒,你们千万小心。”
他又悄悄看了眼叶澜双,唯唯诺诺道:“清水池里的水和鱼可以吃,那是我从别的村引过来的。”
聂欢又想起某人偷鱼那档子事,这次还没待他调侃,姓叶的悠悠然抬头,用他四平八稳口气先说道:“你偷酒!”
“……”
,娘的,原来这闷葫芦在这儿等着他呢,聂大侠郁闷……床虽旧小,却很干净。
聂欢脱了外袍小心翼翼爬了上去,简直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碎成渣。
小床被占去大半,聂某人摆了个大字型,阴阳怪气道:“这床又破又旧,而且还挤,想来叶大盟主是睡不惯的,你要不打个地铺?”
意思是:床太小我不想跟你睡一起!
叶澜双定定看着四仰八叉的某男许久,言简意赅道:“我付的钱。”
“……”
,有钱就是爹,这话一点不假。
两个大男人挤在破败不堪的小床上,随便翻个身就会发出某种尴尬的咯吱响,甚至会导致床散架,所以……谁都没动!
平躺着就免不了肢体接触,聂欢右边胳膊就跟挨着寒冰睡似的——他在想,这些年叶澜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不能寻个明医治治这体寒的毛病么?他还想,等这事过去,真的不该再见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以往他总会一根弦跟周公下棋,另一根用来防止被人卸脑袋,这夜聂欢破天荒把两根弦都搭进去了。
窗外光线刺眼,模糊中聂大侠听见一句:“硌到我了!”
聂欢心说自己刀尖上躺过的人,有块平整的地方睡觉已经很享福了,姓叶的还闲硌得慌?矫情。
他睁眼却发现自己睡觉的姿势有些不对劲,再抬头对上叶澜双意味深长的眸子……睡懵了,大半边身子都压在叶澜双身上!
两人心跳挨着心跳,一个比一个的响声大,仿佛在一较高低。
最尴尬的是男人在清晨不可控制的某种反应,不管是聂欢自己的,还是叶澜双的,都像根柱子,不甘示弱地相互抵着……有那么一瞬间,聂欢只觉心尖抽搐,血液奔腾如涨潮的海水,只差能把血管挤爆。
他再抬头去看叶澜双时,叶澜双已把头扭向了窗外,菱角分明的侧脸迎着太阳,喉结滑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刻意掩饰什么。
聂欢喉结跟着动了几下,立刻翻过身,曲腿对着墙壁,又扯过被子把腰身盖住,才沙哑一句:“你先起。”
这明显是句废话,谁敢这个时候起?叶澜双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他把垂在地上的手抬起来平放在腹部,静默良久,低沉一句:“你经常这样么?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