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榷不由打了个喷嚏。
袁瑶赶紧道:“青素让车赶快些。”
说着,执起手帕为霍榷擦去肩头和发鬓上的湿漉。
回了小院袁瑶立时便让苏嬷嬷烧水。
苏嬷嬷也是个贴心的,见雨天怕主子在外头淋了雨,沐浴用的热水一早便备着了,姜汤也一直在温着。
见袁瑶吩咐,苏嬷嬷便和田嬷嬷一道将热水分两趟送到上房和西厢房去。
霍榷虽是文官,可自小也是随镇远侯霍荣习武的,身体好得很,加之年轻,一趟热水澡便驱了寒气,这姜汤喝不喝两可。
袁瑶出浴换后也换身衣裳,到东厢房来时,就见霍榷一身莲青宽袖的夏衣,腰带也不束,髻上也不扣冠,手拿册书卷,十分之随意歪在罗汉床上,姿态慵懒又不失优雅。
袁瑶一身浅竹青的上襦,月白的襦裙,湖蓝绣緑萼梅的腰封,发髻只绾了个纂儿,几缕垂在鬓间耳后的发丝还滴着水汽,除此便再无半点装饰了。
见袁瑶款款而来,霍榷放下手中的书,将罗汉床边案几上的一碗姜汤递给她,道:“司马空出山,此事非同小可,一会我还是回山庄一趟,和父亲议个长短。”
袁瑶饮了一口姜汤,道:“你便这般信我这回是将司马空给激出山了?”
霍榷笑道:“他们仿刘玄德三顾茅庐,礼贤下士,除了想司马空为己所用外,还想得一贤名,故而都是捧着哄着顺着,如今你将司马空较之冯道一通大骂,他自诩傲骨铮铮,怎能让自己落得比小人还不如的名声,势必会出山的。”
袁瑶将姜汤一气喝下后,赶紧吩咐青素给霍榷更衣。
别的一概青素都给整装好了,唯有发冠霍榷只让袁瑶给戴。
袁瑶两手捧着红缨金冠,待他弯腰低头,便将金冠戴上,顺着两缕绸带到他下巴处打了结,“可觉得紧?”
“正好。”
霍榷道。
再踮脚调整下金冠,却见他满面笑意,袁瑶不由问道:“大人笑什么?”
霍榷故意待到发冠给戴好了才道:“果然是贵人给指了人家的,越发贤惠了。”
说完便跑。
留袁瑶在后头满面恼羞道:“好不正经的爷。”
霍榷一阵朗声大笑应的她。
如今霍榷时常来小院,纳锦绣坊的两位妯娌有事倒是不方便来了,只得袁瑶到对门去,幸好也不过两步路。
待和唐家妯娌商议完绣坊的事回来,见霍榷落衙已来了,不但公服未换不说还满面愤然,只他一人端坐书案后奋笔疾书,把田嬷嬷吓得不敢伺候在屋里,只得守房门外。
袁瑶回身拿过青素手里的团扇,让她们都远些伺候,只身进书房去了。
走到书案旁,袁瑶也不多问只给霍榷打扇子,顺便将霍榷写的东西一目十行看了遍。
此时霍榷方开了口,“司马空已入仕,皇上授内阁中书一职。”
内阁中书品级倒是不高,不过从七品,但却能出入内阁。
司马空出山入仕他们意料中的,可为何霍榷却义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