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能见皇后来了就躲走,不用猜第二日就能传出他不敬嫡母的传闻。
他穷极无聊地想:他以后再也不要笑了,没有牙的样子一定蠢透了……
皇后目光一转,正对上永珹那张若有所思的小脸。
她眸光一闪,有了主意,心道:“既然你们来挡本宫的路,本宫也不用客气了!”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四阿哥已经吸引太多目光,连她哥哥傅恒都对他另眼相待。
她不能再给同样又怀孕的嘉妃晋位的机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低着头的小孩只觉脊背一凉,那种视线戳在背上的感觉有如实质,让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没有抬头也知道谁在看他,旁边的小萝卜头跟这位一比,简直不够看。
他暗想:有名的贤德人,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是不是也值得称讼。
所有人都告辞后,太后椅在流金雕花的沉香木榻上闭目养神,身边只留几个宫女捶腿按摩。
她听了刚才那个装背景宫女的回报,精明的美目微睁:“永珹真这么说?”
虽然是问话,自己先一步肯定了这个说法。
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她这个孙子晶莹剔透,心思不重却自有一番气度,除了他母妃的家世外,几乎件件得她的心意。
怪不得皇上看重他,在几个阿哥中确实也是最好的。
其实重点从来都不是阿哥的母家,大不了抬旗就得了,重要的还在阿哥们本身。
先帝爷的生母乌雅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原本是镶蓝旗包衣,后人也只道她是正黄旗人,因为绝的权力在手中后,没人会在乎这些。
不过皇后生的嫡子常会被优先考虑,只要皇后不犯大错,太后都会保着她,一国之母岂同儿戏可以换来换去。
但若是真犯了大错,或触怒皇帝,便是皇后也只能自求多福。
一旁侍立的苏嬷嬷突然开口:“娘娘,要不要再派些人给四阿哥?”
太后的想法她多半明白,太后对这个孙子比别人是不同的。
钮祜禄氏太后摆摆手,淡淡道:“哀家的孙子可以善良正直,却不能单纯无知,他自己处理得好,咱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天气暖和时,皇子们的骑射课都设在演武场上。
皇子伴读加上宗室们,呼啦啦的一大帮子人,正好占领大半个演武场,乍眼看去很是热闹。
乾隆有空时也会来指点他们两招,只是他这几日忙着山西大旱的事。
连指导永珹功课的时间也没有,本来他还想和小四儿重新培养亲密的父子感情。
而不是儿子一见他就努力扳起脸,保持说话不露风。
其实小孩那个样子,让乾隆看着就想笑,不过,为了避免小孩再一次恼羞成怒,他可从来没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