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乾隆的态度放松下来,完全没有帝王威严霸气,和他说起领军和在外的注意事项,怎样安顿兵马粮草。
一个教得认真,另一个也虚心受教。
气氛正好之时,乾隆忽然说:“还生皇阿玛的气呢?”
永珹本来不是自以为是的人,认为别人真该时时围着他转,普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何况是一国之君。
他和乾隆父子做得越久,儒慕之情越深,依赖得顺其自然,而乾隆又正值壮年,小阿哥们还在不断出生,后妃阿哥们的荣宠谁都说不准。
为了这点子小事闹心,他和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后妃还有什么区别。
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就得学会不在乎,面无表情道:“皇阿玛在说何事,儿臣听不懂。”
乾隆淡淡叹息,神情是少见的温柔,“那晚朕多喝了两杯,误了和你放灯的时间,不如今晚再去一次吧,也顺便为你这次出门祈愿。”
他这样说已经算得上是委婉地道歉了,这种情况相当难得。
永珹对乾隆的霸道性子知之甚深,岂会看不出他这是在示好,却还是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这两天朝庭事多,又新增了军务,皇阿玛若有闲暇还是多休息吧。”
乾隆这次却相当坚持,认为既然落下了就该补回来。
永珹则坚持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补不补的也没有原来的意义。
最后当然是小的扭不过大的,在陪着他把今日的所有奏折处理好后,已是深夜人静,两人又同去放了一次灯,还在宵夜时吃了碗清汤寡水的长寿面,当然,面也还不错,只是和平时的御膳比清淡很多。
自从这次之后,两人相处,并无什么变化,却心里各自存了一段心思。
永珹想着早日出战,把自己身为男人的坚韧和担当给乾隆看,也好让一直陪养他包容他的皇阿玛放心。
乾隆却对自己过份在意小四儿的情绪有些困惑,却没有排斥感,老子在意儿子天经地义,只是这种年代父子间礼大于亲,关系淡薄而已。
可是他与小四儿怎么能一样,这个孩子还是娃娃起就被他关注,后来干脆是亲自教养的,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回部叛乱和出兵讨伐将领的名单一前一后在朝会的大殿上宣读,如地震般地席卷了整个朝堂和后宫。
几个最位高权重的老臣支持皇上,有反对四阿哥出战的声音也渐渐淹没了。
永璋听到了消息匆匆来见,赶上永珹忙里偷闲,见到他的那一刻,永璋反而平静下来:“我知你是干大事的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皇上的圣旨砸得所有人错手不及,而军队出发的日子竟然就定在三日后,让他有心想打点,都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