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嘴角勾起,却不正面回答,做为胆敢拿冰凉的脚丫子偷袭他的惩罚:“等你回来了,还有好多差事吩咐你去做,理蕃院的,兵部的,你不是对洋人的东西有兴趣,以后十三行也让你管……小四儿,你可得早些回来,这么多政务没有人分担,别把皇阿玛累着了……”
两人在暖暖的被子里说着不着边迹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原以为会失眠的夜,没想他到却睡得格外香甜。
乾隆凝视着怀里少年的睡颜好久,眼里流露的是白日里不曾见的眷恋和深情。
终于天边泛出鱼肚白时,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开始闭目养神,等待出发号角的奏响。
那日大军出行,皇上并没有送行,一队十万人的军队从集结到出发都是低调进行的。
永珹一身暗色的铠钾肩宽腰窄,英姿飒爽,骑在日行千里的神驹上,在一片人海中也很扎眼。
身边跟着同样一身武将服的海兰察与他打马并肩。
原东西大营的兵士们知道这次是四阿哥一起出去打仗,一个个都很兴奋,一传十十传佰,整个军队都传得热热闹闹的,总觉得那眼光太热烈了点,永珹自己都很诧异,他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威望了?
海兰察代表西大营的兵官们发言:“或许他们只是激动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操练没白挨,有人送上门挑畔,正好让他们出气练手。
鉴于大家都知道你是这些‘极品’训练的策化人后,对你有些……又爱又恨”
永珹无语,直觉是面前这家伙搞的鬼,相交久了之后,海兰察剥去忠勇恭顺的外表,内里很腹黑,这种方法能激励士气,那么就算出卖了主子他也在所不息。
不管怎么说,看着身边这些冲满壮志豪情的鲜活面孔,永珹也被这种热血所感染,同时也对自己肩负的使命深有感触,暗下决心一定要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再带着众人衣锦还乡。
绵延的数里的长队本来是默默行军,连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马啼声和铠钾刀剑相磁的清脆声。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句雄浑的歌声,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十万人齐唱的战歌响彻苍穹旷野,嘹亮的歌声气吞山河,整个队伍的气势锐不可挡,向着敌人滋扰之地进发。
高头大马上的鄂容安满意地摸摸胡子,他绝对没有压错宝,看着兵们的状态,他对这次大战信心十足。
永珹身下的战马打了个鼻响,这还是乾隆亲自挑选的良驹,能日行千里,不快不慢的行军时也走得稳稳当当的。
他似有所觉地回头,正远远地望见城楼上那抹明皇,虽然小得都看不清人,可是这个世上用着这个颜色的人只有一个,乾隆孑然独立,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挺拔的身姿磐石般站立,极目远送爱子而去。
一个人默默地在城楼上看他走远吗?永珹低笑,这就是乾隆式的温柔?很贴心呢,有时候感动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心里酸酸胀胀的,看过那一眼后一眼,永珹不再回头,他的路在前方,如果……想有其他选择,如果想要更多,他更不能拘在京城里当一个不知世事的皇子。
永珹握紧缰绳,打马向前奔去。
送走了大军,内宫并不太平。
前几天还风头最盛的香妃娘娘,因回部的突然出兵反叛,身份尴尬,她的下场取决于乾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