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
身后周开阳的声音震惊,两个字后连呼吸都停止般。
江倾抱着女儿面朝对方,发红的眼睛意味不明瞟了一眼,微垂,落在儿子身上。
到自己骨肉,他情绪澎湃,一掌托着念念后脑勺抵在自己脸颈,激动的呼吸带动胸膛上下起伏,感受着女儿娇小的身体,眼底汹涌的情感、黏在别的男人手里自己的骨肉身上。
晨风轻荡。
纪荷眼前又开始迷蒙,正如外人猝不及防程度,她同样需要时间缓和他突然重生的冲击。
某些画面不期然冒进脑海。
是三年前的春天,她在人来人往的市局某场案件吹风会上对他打招呼,他当时抬了三次才确认她的眼神。
也和此时一样猩红、澎湃、无处安放。
重生,是世上最不可思议又痛彻心扉的事。
它会将前尘往事依依翻开,多少痛、多少伤,翻捡、瞭望,有不合格的、亏心的、激动的,乱七八糟的情感通通糅杂,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事实就在眼前。
相比他当时到数据中心留下她dna的疯狂举动,纪荷反应完全的置身事外。
今天眼前的一切,却像一面镜子,让纪荷到从前的自己和江倾截然不同的心境。
此时,与当年不同,这是她孩子的父亲,三年前将她心带走的男人。
一眼,痛一眼。
人生无论如何重来,遗憾都在。
转身,走到台阶前,从周开阳手里抱下江时年。
纪荷带着人来到他面前。
江倾了她一眼,很深的一眼,似有千言万语。
纪荷无法克制的酸涩着眼眶,麻木喘息,然后鼓励的眼神,让他抱抱儿子。
他迟疑一秒。
因为江时年怕他,两手紧紧揽住纪荷脖子,身体往上缩,想要离他远一点。
江倾红着眼笑了,语调柔和、妥协,“别吓着他。”
“年年,这是爸爸,你记得吗”
纪荷着儿子的眼,问他。
江时年摇摇头。
脑袋抵进纪荷颈窝,一双和江倾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父亲。
江倾发笑,这是初见的天崩地裂后,露出的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劫后余生、物是人非。
即使孩子不认他,他此时立场,哪怕能静静孩子一眼,便别无他求。
一家四口面对面站立,相互打量、凝视,眼神纠缠,无声胜有声地进行了大约五六分钟。
由阮姐的声音打断,“江先生,你怎么才回来”
江倾将江时念松开了一些,鼻梁蹭在女儿的发中,闻言,用力汲取自己骨肉气息而闭起的眸睁开,深邃锋利,即使他带着笑,眼神也不如从前慵懒,是经过事深不可测的男人姿态。
“耽误了。
感谢这三年对他们的照顾。”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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