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尸体早已没了人样,一堆红的黑的黄的白的,烂泥一般摊在地上,看得人实在生理不适。
桑宁没跟着进去,只瞟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
然而即便只这么一眼,方才那种恶心感便又涌了上来。
她想吐又忍住了。
云时宴似有所觉,一垂眸,短暂地皱了下眉。
小姑娘的脸色算不上好,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眼尾似乎都坠着一抹湿润,瞧着可怜兮兮的。
昨日他不该离开她的。
他心里想着,微微弯下了腰,指尖拭过她的眼角,问道:“可有受伤?”
桑宁摇了下头。
云时宴顿了下,又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他许久不曾与人好好相处,这些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生硬。
好在桑宁也不怎么在乎这些细节,她反手指了下屋内:“你不觉得很恶心吗?还臭,臭得我头昏眼花的。”
修士固然与凡人不同,可一旦死后,身上若无防腐的药物,便也只是落得这般模样罢了。
桑宁说的是事实,但这话落在几个云渺宗弟子的耳里,便不大好听了。
毕竟地上躺的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家师姐妹。
人都死在你屋子里了,竟然还说这种风凉话,是可忍熟不可忍!
当即就有一个弟子回头,狠狠瞪了从始至终未曾抬过头的岁屏一眼,又看向桑宁,咄咄逼人道:“两位姑娘难道就没有话要说吗?”
桑宁这会儿有了靠山,脊背更是直了几分,她顺手将后头的岁屏又往后拦了下,抬起眸,看着几人不慌不忙道:“是我杀的。”
“你”
“但这人可不是你的师妹,只是个套了张人皮的妖怪,唔”
桑宁迟疑了一下,猜测道:“应当是个豺狼精罢。”
不等旁人再说话,她又脆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