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目光,谢坚僵硬地咧了咧嘴,“公子留下小人守着县主,从今天晚上开始,县主去哪儿,小人就去哪儿。”
秦缨大为恼火,“防我作甚?”
谢坚干笑道:“小人也不懂,不过公子吩咐了,小人可不敢大意。”
秦缨又问:“他要去何处?路线图是做什么的?”
“小人不知,等公子回来,您问他便是了。”
谢坚油盐不进,秦缨颇有种有理说不清之感,但忽然,她面色一正似是想到了什么,谢坚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秦缨利落地重新上了马车。
她急急道:“快!
回府找父亲!”
无耻
夜幕初临,秦璋正在屋内把玩新得的玉器,一转头,秦缨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爹爹,女儿有一事相问。”
秦缨开口便是此言,令秦璋微惊,“发生了何事?”
秦缨肃然道:“爹爹可知,当年黄庭在忠远伯府建造假山是因何缘故?”
秦璋放下玉器,“怎想起问这个?若我不曾记错的话,当年前任忠远伯颇得圣眷,与黄庭也有几分私交,那假山本是打算建在宫中某处的,可宫内地方狭小不够他施展,图稿本已废弃,却遇到伯府在开凿映月湖,黄庭便干脆将假山送给伯府做贺礼。”
秦缨沉声道:“早间爹爹说,如今未央池的园景乃是用他遗稿所建,这意味着他虽辞官离京,但还留下了许多手稿,那爹爹可知黄庭造假山的手稿在何处?”
秦璋迟疑着,“此事只怕要问忠远伯。”
秦缨摇头,“女儿不打算问忠远伯,一来女儿怀疑手稿并不在忠远伯府,二来,贸然去问,或许会打草惊蛇。”
秦璋不解,“为何觉得手稿不在伯府?”
秦缨肃容道:“崔婉是在假山之后被害死,而当天晚上,除了女儿和陆姑娘,其他人都进过假山,女儿认为,凶手是利用假山做障眼法杀人。”
“女儿没进假山之前,还不知山洞内那般崎岖错踪,而当夜十二人,只有崔慕之和林潜因常去伯府走动,对假山还算熟悉,但女儿觉得,就算是他二人,或许也只是将假山当做探幽寻趣之地,可如果有人看过假山建造的图纸便大不一样了。”
秦璋一愕,一同跟来站在厅外的谢坚也面露讶然,怪道秦缨听见“路线图”
三字便变了脸色,原来是联想到了假山图纸。
秦缨继续道:“女儿在洞内寻路之时,一直在想若有个标识便好了,而如果有张假山内的地图,岂非更知道怎样走最近?如果凶手不是林潜和崔慕之,那凶手一定有别的法子,就算去假山的次数寥寥,也对洞内地形了若指掌。”
“而黄庭是名匠,他即便辞官多年,但建造未央池还在用他当年的遗稿,可见他的画稿必定十分稀贵,且一直被留存着,倘若当年黄庭将画稿交给伯府保存,那伯府保存了三十多年,又岂会无端拿出旧物给人看?所以,若女儿猜的是对的,那画稿必定不在伯府,他当年在工部任职,又常常帮别的衙门建造楼台馆阁,女儿觉得,他的画稿多半还在工部。”
秦璋反应了半晌,才理清秦缨说的因果缘故,他惊讶道:“这么多回来绕去的念头,你是如何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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