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是咋想出来的”
刘二壮摸索着一个喜字,动作很轻,生怕自己把喜字的颜色摸掉了一样。
会计在旁边着也新奇,说
“二壮,要不这席别往供销社交了,正好我兄弟要结婚,我出两块五买下来得了。”
供销社应该不会出这么高的钱收,当哥哥的送兄弟这么一张与众不同的炕席,着好说着好听。
刘二壮有些为难的夏菊花,席是夏菊花编的不假,可苇子是生产队统一割回来的,场地也是生产队的,不管会计用多少钱买,夏菊花也只能得到一天五个工的工分。
夏菊花另有想头,她笑着跟会计说“你兄弟结婚不是还得两天呢吗,我再给他编一张,你自己找苇子,我回家编赶赶工,不收钱。
这张还是去公社问问,要是能提提价的话,咱们以后都这么编,队里收入还能多点儿。”
“行”
刘二壮直接同意了,会计也眉开眼笑的直向夏菊花道谢,还跟刘二壮商量这几天是不是就该给夏菊花记六个工。
刘二壮是没啥意见,夏菊花也不觉得自己不该多得一个工分她比别人编的席都快,凭啥不能多得一个工。
不过她还是和刘二壮跟会计说“还是等二壮从供销社回来再说吧。
要不你们刚说要给别人一天记四个工,就给我记六个,那些人还不把我吃了。”
妇女们的嘴,刘二壮和会计都领教过,两人点头同意了夏菊花的意见,夏菊花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别人不知道夏菊花编席编出了花样,坐在她旁边的安宝玲可得清楚着呢,见她回来就凑过来问“我二哥咋说的”
夏菊花上次跟供销社主任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心里对提价还是挺期待的。
但席子跟糖霜花生不一样,谁知道供销社主任会不会上眼,只好说“还得供销社提不提价呢。”
安宝玲比夏菊花本人还乐观“我觉得行,你那几个字编得多好呀,大小都一样,别说结婚的年轻人,就是我都想给自己家编一张。”
夏菊花乐了,也不急着重新起边,继续去苇垛里找颜色深重些的苇杆破了起来。
就算供销社不提价,她还得继续编普通的苇席,也得把给会计兄弟结婚用的席子编好不是。
没等夏菊花把所有挑出来的苇杆破完,刘二壮已经从供销社回来了,脸上不出多少喜气,反而表情十分凝重的着编席的妇女们。
安宝玲知道他是从供销社回来的,不由碰了碰夏菊花的胳膊“我二哥这是咋啦,就算供销社不同意提价,也不至于跟丢了钱似的。”
夏菊花也觉得刘二壮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如安宝玲说的,供销社不同意提价,那夏菊花接着编普通的席子好了,刘二壮用不着苦大仇深的着所有人。
没见大家被的席都不知道怎么编了,还有人竟然被苇片划破了手指头以前也没见刘二壮这么有威严呀。
“嫂子,你过来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刘二壮又把编席的人了个遍,最后招呼夏菊花。
安宝玲十分不解的向夏菊花,发现大嫂也一脸诧异的刘二壮。
来大嫂也不知道刘二壮找她是什么事儿。
夏菊花心里纳闷,脸上自然带着疑惑,刘二壮没走远,就在场院边上等着她。
见夏菊花过来,他先叹了一口气说“嫂子,供销社觉得你那张席编的挺好,同意按二块一张收。”
一张席就提价五毛,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刘二壮咋还跟人欠了他钱似的夏菊花越发不解,不过她的性格从不主动打听事儿,只着刘二壮等他接着往下说。
刘二壮对大嫂很了解,才觉得接下来的话很为难。
再为难也得说,他又往场院里了一圈,仍然没发现能代替夏菊花的人,只好开口道“供销社想跟咱们生产队定两百张席,都要你编的那个花样。”
还是好事呀。
生产队编席的妇女有十几个人,按现在的进度有一个月就能完成供销社的订单,都不会耽误过年。
着刘二壮为难的表情,夏菊花后知后觉的想到,花样是自己想出来的,新席也是自己编出来的,场院里的妇女们还不会编新花样。
于是她向刘二壮笑了一下“没事,下午我把新花样教给大家,一起编很快就编完了。”
会编苇席的哪儿有笨人,不过是大家的手艺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没有人想过改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