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御不过是奉旨行事。
得人举报驸马府藏匿巨额脏银,职责所在,不得不查。”
锦王朗声道,提到“奉旨”
二字,微抬了眉头,双手齐眉一拱,盛气凌人。
他嘴角噙了骄矜的笑,略缓了声色,循循善诱道:“明大人,若是此刻交出赃物,投案自首,本御自当从宽量刑,也可免得府上遭受刀兵之扰。”
说罢手向后一摊,接过黄绫缠裹的尚方宝剑,嘡啷一声宝剑出鞘,寒光四射,炫目惊心,慑人心胆。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果然锐不可当。
“昭怀,你吓唬谁!”
至仁吼叫着,却是色厉内荏。
果不出她所料,十五箱金砖是祸根。
“不能搜!”
她清脆的话音制止,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反惹得钦差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她。
她沉了口气,低了眼挑弄残弦,故作从容道:“查抄驸马府事关朝廷体面,平白的被猜疑作贼搜身,若是搜到也罢,若是搜不到怕是殿下在皇上面前难以交代,反落个滥用职权侮辱朝臣的罪名,怕殿下也担待不起。
还望殿下三思。”
话音未落就觉得一道寒芒透骨冰寒射在自己面颊上,隐隐刺痛,就滞在她颊上不动。
大哥做贼,她心虚。
心里却拨凉凉的惊悸,但面容上还需沉凝自若。
锦王若有所思徐徐踱步在她眼前,低眼细细打量,沉吟不语,却是含笑。
她举头时目光恰同他不期而遇,一阵惊愕顿时冲涌到齿颊间,是他!
她顿悟出如何觉得那目光似曾相识,怎么会是他?那小贼,钻狗洞躲进金库对她轻薄无礼的小贼!
不过一个多时辰,那孟浪放肆的目光就是将他挫骨扬灰她也记得。
她还记得曾狠狠咬过他手背一口,心噗噗乱跳,目光不由得向他手背搜寻,果然那手背缠了薄薄的白绫微微渗出血渍。
一口凉气噎得她心悸,讷讷的哭笑不得,造化弄人,有谁曾想到了当今龙种,皇上信赖的三皇子锦王,派到凤州查案的钦差大人,竟然钻狗洞溜进长公主金库,还对她一个弱女子无礼轻薄。
粉颊含怒微热,她面容的突变定然被他察觉,他眼里含着戏弄拿捏的笑,有意去揉揉束包了手背的白绫,目光却在上下打量她。
也不知道为何心虚,春晓慌得双手捂住了前胸,虽然她衣衫完好,回到缀锦楼已经再不敢穿齐胸绣裙,改套了件藕色小襦袄,却仍觉得一只冰凉如冻玉的手摸在胸前,令她面红耳赤,心里怒气难消。
以牙还牙
“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
大哥至仁都看出些异常,大骂锦王道。
春晓反是心虚的惶然收回目光,定定神,轻动朱唇,打破尴尬道:“家兄的意思是,驸马府内古董珍玩不尽其数,殿下的手下都是些武夫,进进出出难免不留心有个碰损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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