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是他交心的挚友,只是后来,阿行从他的挚友,变成了与他并肩的臣子,一人之下离他最近,却也永远隔着一道鸿沟。
谢明舟目光掠过沈玉桥发顶的玉冠。
未登位前,他老是戏说沈行长相极为标致,和他的青玉簪十分相称,谁知沈行这木头竟然真听了去,闲散出游的时候还戴过好几次。
但后来,处于君臣之礼,再也没见过沈行戴过发簪。
察觉到谢明舟的目光,同样沉浸在角色里的沈玉桥摸了摸衣袖,低头笑了笑“虽然沈行没再戴过玉簪,但”
说着,沈玉桥从衣袖里掏出了那枚戏里的玉簪。
他前几日就和道具师申请,想走剧的时候将这枚道具放至身上,更符合人物心境。
谢明舟眉梢轻扬。
“怎么,只允许你袖里藏咖啡,不允许我袖里藏簪”
沈玉桥少有的揶揄笑说。
谢明舟也跟着笑了笑“这么快就学会我的招数了。”
“虽然没戴过。”
沈玉桥诉说着自己理解的沈行,缓缓道,“但他一定视为珍宝,并且随身带着。”
徐导没要求让他带着,镜头和剧本里没有任何明示,但沈玉桥偏生就认为,沈行一定会带在身边。
至少在他来,那是沈行后半生,最为隐秘的执念。
谢明舟目光落在玉簪上沉默了下,这层倒是他没想到的,沈行竟然对他的东西如此珍视。
孤独的皇权路上得君为友,得君相助,百年后齐名,一生也足矣。
“明舟,玉桥,再过一遍”
徐导等这俩人闲聊了会才喊道。
“来了”
谢明舟甩袖起身,情绪恢复如常,朝沈玉桥笑了笑,径直朝常中央走去。
“怎么样”
徐导见谢明舟不紧不慢向他走来,脸上又恢复之前懒懒的调调,心理松了口气。
谢明舟负手朝场中央走去,接近正午,日光格外亮,映着威严修长的龙袍。
“差不多了,开始吧。”
他转过头作了ok的手势。
“a”
三月初一明先帝去世。
而后一个月,新王登基,大赦天下。
百姓从哀悼中重新到希望。
谢明舟头发被束在龙冠上,金色盘龙弯曲似弓,衬得一张脸威仪又明艳。
随着演员念完诏,谢明舟步子沉稳,一步一步走上大殿的台阶。
曾经明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不得不走入皇权斗争的漩涡里,继承明先祖未完成的夙愿。
总管念道“泽及万民,大赦天下”
说完,金色大殿门口,走来一道挺拔的人影,龙袍加身,高束的发冠上金龙弯曲似弓,虽然年纪轻轻,却浑然天成的威仪和尊贵感,让人下意识想臣服。
新王进殿,百官朝拜,齐声高和“吾皇万岁”
徐导心里的石头落地。
脸色从容,步调稳重,谢明舟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