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
程旭猛省,“对啊对啊,天,我差点忘了,那我先走。”
程旭边说边脱着制服,鬼叫:“庄子游你都不够意思,不早点提醒我?”
下了很多天雨,一场阳光在冬日里温暖的异常珍贵,若不是在人流汹涌的闹市街头等着绿灯放行,路云几乎想张开双臂,做几个深呼吸~~呃~~深呼吸还是算了,空气不好,废气太多
明宇发短信来,简单的内容写明是电邮的地址和一个q号,路云有小小的幸福,幸福也牵扯出些伤感,幸福的是终于也可以和明宇俗俗的象别的情侣一样上网聊天了,伤感的是她们即将要面对的分离。
医大附院的神经外科走廊闹哄哄,明宇隔壁办公室里有位太太在哭,说自己孩子的病被医生耽误了,神经系统后遗症?那是什么?路云想过去看看,有人拍她肩膀,回头,是明宇,告诫,“不要看热闹。”
路云伸舌头做个鬼脸,听明宇的,不看热闹,随他去办公室。
明宇的工作已经移交清楚,正收拾东西,看他把一只米色底子上描绿色葵花的杯子放在纸箱里面,路云抿嘴偷笑,那个杯子是自己买来送明宇的。
“你没忘记带身份证吧?”
明宇问,很多时候明宇觉得路云做事比较不可靠,拿路妈妈的话说,买盐都不咸。
打算整理好东西就去注册,晚上两家家长在餐厅订了包厢,一起庆祝,过几天就举行正式婚礼
注册后就是法定夫妻,路云当然不会忘,“没有,我记得很牢哦。”
翻挎包,拿身份证出来,“你看,这不是。”
明宇头凑过去看,“嗯,不错,这回怎么记这么牢呢?”
路云不依:“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忘呢?我---”
话说一半,抬头迎上明宇略带调侃的笑意,脸红了。
抬起纸箱,明宇示意路云可以走了。
走廊上依然有点乱,病人,护士,医生围了一圈在门口,院长也在,一个人急惶惶的赶来,皮笑肉不笑的跟明宇点了个头,挤进隔壁办公室。
路云认得那人,他叫郑凡,和明宇一向不和的同事,郑凡一直把明宇当做工作竞争的对手,不过明宇认为郑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走另外一边。”
明宇告诉路云,带路云绕路,“我们不要看热闹了,又帮不上忙。”
经过医大礼堂,里面有个讲座,明宇冷淡的撇嘴,“是说怎样培养人造血管用于心脏搭桥手术和换心手术的报告,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也不知道成不成,现在巴巴的弄个专题讲座,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听,浪费时间,就有人这么奇怪,花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情,象刚才那件纠纷,一堆人围在那里看热闹,津津有味的,真是惹人厌。”
路云比较好奇,问:“到底什么事情,误诊吗?”
“不是误诊,是那个把我当对手的郑医生太轻率。”
明宇心情不错,平时轻易不讲工作上的事情给路云听,这会子却细细道来,“昨天下午我回去办公室,见郑医生给一个孩子检查,听见他说是颅内出血,我以为他会马上进行手术,天晓得他居然托大要进行保守治疗,那孩子的父母要求做ct的,郑凡偏偏不肯听,还问人家‘到底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结果弄到今天手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孩子的神经系统受到损害,以后的生活无法自理。
郑凡在神经外科资格最老,老主任退休后他升职的机会最大,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故,我看没什么希望了。
云云,等我从国外进修回来,无论技术还是资历在我们科里都是最好的,到时候我的机会也比较大哦,我们的前途最光明呢。”
明宇想到未来种种,脸上的笑容亮的如同冬天的太阳,带几分得意,几分灿烂。
路云的好奇心又来了,“明宇,郑医生决定做保守治疗的时候你是知道的,也明白那个孩子可能会被耽误时间的是不是?你已经预料那个孩子有现在的结果?”
明宇耸耸肩膀,“我怎么可能预料到那个孩子会这样,我听他诊断完就走了,你知道我马上出国,这段日子不用上班的嘛,不过我当时觉得他的治疗方法有错误,按照规定,颅内出血是要马上做ct检查,立即手术的。”
“你知道他的方法有错误为什么不说给他听?”
明宇讶异,“说给谁听?郑凡?我不是主诊干嘛插话?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再说我说了他根本不会听啊。”
路云想想明宇的个性,迟迟疑疑,“明宇,或者你潜意识里根本是巴不得郑凡这样做,你~你~就可以有机会往上爬。”
明宇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为什么把我想那么坏?那个孩子的情况根本就是无法预测的啊”
“你本来就坏啊,我扶老太太过马路你说我象做公益广告,我帮人家你说我多管闲事-------”
明宇发现路云又开始无理取闹,同情心泛滥,不可理喻,胡搅蛮缠了,忍不下去,再次和路云吵起来,反正吵到最后不过就是被喷一头一脸可乐或者口袋里多粒果冻。
可是这次,居然谁都没煞住车,或者是许多忍耐积压的太久,不能免俗的,把些陈谷子烂芝麻全被翻出来全说了一遍。
最后,明宇把手上沉颠颠的纸箱丢到地上,轻易不大声说话的他扬了喉咙,“你有完没完?”
“没完,”
路云双目炯炯对着明宇叫,引来几个路人侧目,那场讲座好像结束了,路上的人多了起来,来往的人流和回头率让明宇尴尬,咬牙忍着强装幅笑模样出来:“把你的愚蠢和大嗓门都给我收起来,不要动不动就出来和我捣乱,对着我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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