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铸钺谷的地势,这个谷口的土城墙已然颇具规模,在猎猎沙石中,显得浩然挺拔、巍峨壮丽。
泽临派人报上了名讳,却久久不见城门打开。
他侧过身来对笉罗笑道:“看来你说的不错,这铸钺县的县令胆小如鼠,怕此刻收留了我们,将来会遭到大皇子的责备。
笉罗,你将计策说来听听!
如果真能成功,我会向朝廷举荐你,给你加官进爵,要赏赐也未尝不可。”
这话听起来是在激励她,但笉罗却只觉得有点胆战心惊。
如若她失败了,想必这位大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笉罗自觉有些愤懑,心怀不忿,不喜欢这种被人看轻的感觉,不知觉白了他一眼。
众人还以为她要退缩了,谁料她出于意料地把怀里的铳儿往他怀里一塞,笑道:“那劳烦大人,帮我照看一下儿子!”
泽临一时语噎,张大嘴看她。
笉罗也不看他,甩开马缰策马前驱,来到城门前拢起嘴巴喊道:“城内的兄弟,我们是三皇子失散的部署,今日是想来向贵县县令求得一个安身之处!
麻烦县令大人打开城门,三皇子随后也将达到铸钺谷,到时难道也紧闭城门迎接殿下吗?小人明白县令大人有顾虑,我们所要之地也不多,只需要一块牛皮大小的土地足以!
就让我们在这块土地上安营扎寨,修整数日!
县令大人,这样简单的请求,你也不敢答应吗?”
她话音一落,不但使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惊讶地面面相觑,连泽临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惊异非常。
荀晔凑到泽临身边,不安地问:“爷,这小子怎么胡言乱语?”
泽临却镇静地摆摆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用胡须逗弄起怀里的铳儿,笑道:“无妨,且看着,我倒觉得十分有趣呢。”
而他身后不远,连霜月了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笉罗接着又喊了几遍,一炷香的过后,城门终于被打开来,大腹便便的县令带着几个官员走了出来,挤出一抹厚重油腻的笑容,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呵呵,原来是左庶长大人,失敬失敬!
各位长途跋涉,想必已经非常劳累,但是本县地方太小,恐怕招待不周啊。
方才这位小兄弟说了,只要一块牛皮大小之地足以,嘿嘿……既然是这样简单的要求,本县还是能够做到的。
大人您看,本县派人取来了数十块大小不同的牛皮,不知大人要用那块牛皮来丈量土地啊?”
说罢他急不可耐地叫人把牛皮都依次摊开来,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
那张嘴脸,分明就是在等着看笑话。
泽临一旦也不脑,只淡淡地瞄了笉罗一眼,分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意外的给人仪容举止颇为高贵的感觉。
他的手,正轻轻拍打着熟睡的铳儿。
笉罗心底大骂了一声“奸狐狸”
,恨恨地走上前去,随意拿起一块牛皮便道:“就这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