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她是冲着身边的黑水族人说的,还故意提高了嗓音,生怕前面和后面的没能听见。
靠近黑纱人旁边的两个黑水族人,看起来像是在族类有些身份地位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眉头耸起。
黑纱人面色一黑,只得回话道:“笉罗不过是三殿下麾下的一介谋士,又能知道什么大事?在下劝你休要多言,既然做了俘虏,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笉罗却不但没有住嘴,还变本加厉道:“喂,笉罗若真的只是一介谋士,你又何须费这般功夫来抓我?这些黑水族人本来都是老实人,过着他们本分的日子,不与朝廷作对的,你却非要拉着他们与三殿下打仗,若不是利用他们,又是何居心哪?”
一道鞭子劈头而下,疾风过耳,笉罗顿时惊呼,侧着身子堪堪躲过,差点跌下马去,一直起腰便骂起来:“你个混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不敢让我说了是吧,先前挑唆三郡关系不说,还撺掇昌云县县令来对付三殿下,事情败露了,如今又蛊惑库兹那个老匹夫和他的族人来替你家主子卖命,背地里肯定嘲笑过他们几百遍了吧!”
黑纱人怒了,顿时又甩了几道鞭子过来,“给我把他的嘴巴堵住了!
你们休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事实如何,你们族长自然清楚,他岂会拿族人的生死开玩笑,你们不相信自己的族长吗?”
顷刻,被笉罗煽动得生出了怀疑的黑水族人,又纷纷平稳了情绪。
笉罗在心底一通暗骂,不等人拿着布袋往自己嘴里塞,便又喊道:“喂,你们都是傻子吗?为什么要来攻打铸钺谷,和三殿下作对能有什么好处?输了,若你们愿意归顺,三殿下既往不咎,不一定会怪罪你们,这件事也向皇上搪塞一下,一笔带过了也就是了。
但若你们打赢了,不论当初挑起争斗的是谁,朝廷是定然是会将这笔帐算到你们头上的,这都想不明白?!
倒是得了个谋反作乱的罪名,你们黑水族还想不想活了?”
黑纱人气急,一鞭子向笉罗脸上甩来,怒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的嘴巴堵上!”
黑水族人却有些懵了,十几个被绑得兵卒一瞧,也都异口同声接着笉罗的话骂起来,全部攻击起黑纱人来,劝说黑水族人不要上了奸人的当,不要愚蠢的被人给利用了。
原本便不是很乐意听从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指挥的,现今听到这么一番话的鼓动,黑水族人不禁思考起黑纱人的动机。
这人在某一日突然出现,和库兹密谈了几个时辰,就带着他们来攻打铸钺谷,个中缘由,库兹并未对族人们讲明。
听笉罗这么一说,他们觉得很有几分道理,一时迟疑,就没有及时堵住他们的嘴。
一看情况要是去控制,黑纱人不再犹豫,抬起鞭子便对笉罗痛下杀手。
笉罗一仰脖,侥幸躲过几鞭子,但一偏头,鞭子又冲着她的眼睛袭来。
这下,她再也躲不过了……心里惴惴念叨着,这要是破相了,她一定要宰了这个黑纱人,绝对要宰了他!
啪!
凶猛的鞭子声在耳边咧开,笉罗却并未感觉到脸上有火辣辣的疼痛。
大着胆子一睁眼,只见黑纱人拿着鞭子的手空无一物,还不停颤抖着。
另一手指着他,也是颤巍巍的,霎时没了气焰。
那根长长的鞭子此刻已落在了地面,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