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会比她还要早到一步,执剑立马在这条羊肠小道上。
这条小路距离官道至少十几里,笉罗就是为了避开官兵才从这里绕了远路。
冷不丁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马一人,难免惊讶得慌乱起来。
但是这个身影不是泽临,也不是他身边的谋士和影卫,让她紧绷的神经总算不至于绷断了。
拍马前行几步,笉罗把头上的帽子掀下来,抬手一望,轻笑了一声,招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连兄,怎么不留在谷中继续你未完成的任务,偏要顶着风雪在这里等我呢?”
来者正是素衣长袍的连霜月。
连霜月打马过来,脸上是一抹佩服和赞许的笑意,“昨晚看到你房中的烛火迟迟未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我连夜赶过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但现在太子殿下应该发现我也不见了,肯定会对我产生怀疑。
你说,我是否应该对你讨要一个说法呢?沉碧国的恕亲王……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少公主殿下!”
笉罗心里一惊,抖动马缰往后退了一步,眸子半眯着露出危险的精光,冷笑道:“连霜月,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其实在今日之前我都不敢妄下结论,猜测你是沉碧国的人比较容易,因为你的饮食。”
连霜月的身上似乎并没有杀气,但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让笉罗无法放松警惕。
“不光是如此吧。”
笉罗自认为没有留下多少纰漏,但那是在泽临和曾夫子等人不详知沉碧国人生活习惯和风俗的情况下,这个连霜月她一向是觉得有古怪的,怎么居然对沉碧国了解甚深吗?但他绝对不是沉碧国的人,笉罗笃定,因为哥哥从来不会找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暗探放在自己身边。
如果他安置了,那便是对她极大的不信任。
连霜月嗤笑着对她道:“当然不光如此,我对沉碧国的了解程度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不仅如此,我对偳紫、卿云的了解也绝对超出了你的认知……换句话说,这几个国家的皇族、兵力和国情,我都了若指掌,你是不是不相信?
沉碧国实在是个有趣极了的国家,皇宫之内人丁凋零,自从你哥哥的上一辈起就子嗣不兴,生出来的皇子总是活不过五岁就夭折了,平安长大的只有现今的皇帝君琰,少公主承平。
不过,三年前,沉碧国忽然封了一位从来没有路过脸的亲王——恕亲王,据说也是皇族宗亲,但我所得到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当时我还奇怪,这突然弄出来一个亲王是什么用意?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深居简出的少公主就是恕亲王,因为你哥哥需要一个帮手来处理一些他不好下手的政事,他那么多疑的一个人,交给别人自然不放心,唯独能放心的只有他唯一的亲妹妹。
但要亲妹妹抛头露面不合礼法,于是便出此下策。”
“厉害,连兄果然是厉害……”
听他说的这样详细,笉罗反而顷刻找回了自己的冷静,淡笑道:“你怎么看到我腰间的宗符的?”
沉碧国皇族一脉历来都有用牛血与朱砂混合起来纹在身上的习俗,她是公主,从幼年期身上就有这个画符图案,因为里面掺杂了少量水银,所以遇水和汗是不会掉色的。
她老早就觉得这个东西存下了隐忧,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皇族秘密,只要在她身上看到了这样东西,她的身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