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箫耷拉着脑袋没注意到任黎沣表情的变化:“本来就没关系。”
一下子火就大了,特别是看见音箫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给我坐正!
你说和你没关系,那为什么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不跟我说,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准备告诉我了?”
音箫被吓着,嚷嚷到:“你干嘛,不就是林雅仪的事,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我算什么……”
在音箫开始自嘲之前,任黎沣不耐烦地将碗筷往桌上一放,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许音箫,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地回房关了门,莫名其妙地,音箫雾水泛上眼眶,她不知道任黎沣发的什么火,也置气的弄出很大的动静收拾桌子。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林雅仪和你告别你会不会挽留她!
任黎沣,我真是疯了才会这么在意你和林雅仪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比不过她!
因为她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和她相比我没有胜算!
明明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我还是害怕你会原谅她,我害怕你心里放不下她!
天黑得彻底,任黎沣和音箫房间东西相对,月光在盈满这个空间的时候那边是一片死寂,当月光装饰那边窗子的时候,这边又陷入了沉寂。
不知道谁醒着谁睡了,午夜的上海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而哪一盏又能驱散这笼罩天地的黑暗?楼下深深浅浅的汽笛又承载了多少故事,这些故事又能说与谁听?天明,门开,窸窸窣窣的动静,开关,任黎沣走了。
音箫知道他是去夜鹰了,她也知道,他今天会去赴约。
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你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就是任黎沣,这才是他。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音箫自己做了晚饭吃了,然后在阳台上呆坐了半小时,天空已经变成灰麻色,音箫回过神来决定打起精神出门去采购。
音箫一路漫不经心的,走到蔬菜区想起要买牙膏,走到用品区又想起要买陈醋……慢慢悠悠地结了账往回走,上楼的路上在心里嘀咕着:不要想了,放松放松——打开门,有灯?任黎沣已经回来了。
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解散了,任黎沣背对着她在闭目养神,音箫走过去放下购物袋,看见桌上有一瓶红酒,只折了一点。
“怎么又喝酒,她走了吗?”
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了点,红酒酒精含量不高,音箫一点点品尝着。
任黎沣应了一声,似乎有些疲倦。
“这是你第二次为她喝酒,入行十几年,你单为她破了两次例。”
“瞎说什么。”
任黎沣听出她话里的悲凉,看她一眼,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音箫阻止不及,着急的说:“喂,你能不能不这么喝。”
他抬头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笑了一下:“放心,不会醉的,那种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音箫恍惚了一下,不知他话里是否另有所指,又想起那晚的情形,一时烧了脸。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音箫回想着她所看见的关于任黎沣和林雅仪的一切:重遇时的惊艳,暧昧的拥抱,亲昵的耳语……那是她从未在任黎沣眼里见过的温情,跟林雅仪在一起时任黎沣像是打了一层柔光,他们肩并肩的和谐画面让她自惭形秽……任黎沣,比起林雅仪,我确实配不上你。
对音箫的自卑心理任黎沣一无所知,他脑子里想的是林雅仪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他去赴约,两人站在湖边,清风吹得雅仪头发有些凌乱,她回过头来看他,苦涩的笑容随着垂柳飘散,有一瞬间产生错觉一切回到他们年轻时的美好,他忘却了他们之间几步路的距离已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应该恨她的,至少应该厌弃,可是他不能。
“黎沣,”
她的声音像风一样轻柔,“我对不起你,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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