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如果人生路遇到了死胡同为何不换一种方式,像我这样、像大多数人一样,家长里短、吃喝玩乐?”
云超的话让音箫心底生出一种很复杂的想法,好像有种被看穿的不堪,该责怪他这样冒失的评判自己的人生,又好像该感动他善意的引导,可总归有些不喜,不由的声调冷了几分:“你很了解我吗?”
空气,凝结。
谁也没有看谁,两人之间突然间无话了,只有从头顶泄下来空灵的吟唱。
云超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无声的敲了敲杯子。
“还是不相信我吧,其实从来没把我当做朋友吧,我在很认真的关心你,很努力的了解你,可是你总是那么神秘,高兴的时候从来不见人影,不高兴了才让我带你出来玩,我到底,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听见云超带着浓浓自嘲的话语,看到他掩饰不住的失望,一想到平时云超英气蓬勃的形象,本来还要生气的音箫莫名有些慌乱,心一下就了软下来。
“不是这样的,我……”
音箫想要解释,可不是哪样的半天也想不出来。
“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我没有交过朋友,身边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同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你,你多给我一些时间。”
许音箫从来就不是一个热血的人,善良开朗、活泼可爱这些品质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在决定跟随任黎沣加入夜鹰开始,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在周遭全是男人的环境里,音箫自身的内向和沉默使她早熟的同时,性格里面产生了一些隐匿的缺陷。
正值如梦韶华的青春阶段,她没有引导、没有共鸣、没有理解、没有安慰,音箫只能自己摸索着孤独地成长,还因为任黎沣的我行我素,她必须努力追逐她人生中唯一的同行者,努力追赶到能和他并肩而行的速度。
没有人知道音箫在训练枪法和狙击的各种技能时所遭受的苦,那不仅是弱小的身体不能承受的负荷,更是幼齿的心理不能消化的打压。
幸好她挺过来了,并且难得没有让女性天生的纯良从心底泯灭,所以她对王婶的淳朴热情感到亲切,以及在商场看见同龄女生结伴逛街感到羡慕和渴望,还有重逢舅母时心中只剩下她曾对自己的好而忘却了她的抛弃……音箫表面看起来清傲,与人相处时看起来像是占上风的主导者,可事实却正好相反,一旦你表现出“强势”
或是委屈的迹象,她便像个小孩子一样立刻示弱。
她坚强,却也害怕自己的坚强会伤害了别人的骄傲,说到底,音箫也不过是个缺爱的女孩。
云超很意外,意外之余还有感动,这是第一次,音箫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这让他原本失望的心情立刻重燃希望,同时不由的又心生怜悯,一句‘我没有朋友’背后该隐瞒了多少心酸的故事,这些,云超没有再问。
从甜品店出来,云超一扫脸上的阴霾,恢复了他活力四射的样子,一路前行又开始给音箫普及沿街的人文知识,音箫安静的听着,脸颊线条越发的柔和。
与此同时的另一家咖啡馆里,任黎沣试图说服林雅仪再去一趟医院,林雅仪含笑着拒绝。
“真的不用了,都好了一个多星期了,其实伤的不重,你看,一点问题也没有。”
抡起手臂给他看,虽然拿不了重物但已经不影响日常生活。
任黎沣叹一口气:“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连许音箫也瞒着。”
“是我让她保密的,你没怪她吧?你要因为这个让她受委屈,那我就成罪人了。
当时会所发生爆炸,音箫急着去找你,我也怕误了你们的事,对了,那次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任黎沣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君宝……还好吧,很久没看见他了。”
“啊,君宝在上学呢,他能有什么事,下次带他来见你。”
“君宝对我、是什么印象?”
林雅仪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从他如常的脸色中获取到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