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摩罗刹此时经脉被九转真气侵蚀,整个人虚弱非常,一直在咳血,当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的,毫无反抗的被大理寺众人拷走了。
情势变换,刚才的被围观者现在反转变成围观,沈方良在旁看着那自称萧玉成的大理寺丞抓人,嘴角扯过一丝冷笑,道:“还真是下手的够快,不知道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
那萧玉成听到沈方良这带着讥讽语气的话,转过头来,看着站在那里的沈方良道:“论理我应该称谢,但是既然沈少侠问我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我也不吝惜告诉沈少侠,我们刚才去围捕这个蕃僧的同伙去了,这家伙可不是一个人来中原生事的,今天晚上,就在刚才,我们折损了二十几个兄弟。”
面无表情的萧玉成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眼中划过一丝痛楚之色。
沈方良一愣,随即微微皱眉,又有了几分不快,道:“你们大理寺的人缉凶无能,不是你们方才袖手旁观的借口,抓这些闹事的蕃僧是你们的责任,不是我的!”
沈方良这话让萧玉成怒火中烧,忍不住微微冷笑,道:“令狐大人果然没说错,‘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果然都没半点家国胸怀,外仇当前,还在各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怪昔日会被摩尼教各个击破,惨遭屠戮!”
沈方良听到这明显语气不善的讥讽言语,大怒,道:“你有病吗?我帮了你们大理寺,非但不谢我,还这副口气,哈哈,大理寺上下都是你这副模样的话,只能说你们自己就是一份顾人怨的活该找死德行!”
方才阵亡了二十几个兄弟的萧玉成听到这话,胸中杀意大盛,怒火中烧,若是平时,沈方良这么说几句他倒还不至怎样,但是伤痛激化下,不快转变催生了怒火,直喷沈方良而去。
“住嘴!”
萧玉成拔剑朝着沈方良便砍过去!
“住嘴!”
萧玉成拔尖便朝着沈方良的方向砍过去。
沈方良也怒了,觉得眼前这货真是狗咬吕洞宾,自己受江湖人滋扰时这些人却都袖手旁观,这会儿自己帮忙抓了逃犯却还要受怨怼,还竟然和自己动上手了!
沈方良也不客气了,一伸手就把自己背后的那把橙武宝剑也拔出来了,面对萧玉成迎面一剑,不守反攻,回手便削,两剑相交,萧玉成的宝剑立时便被削出一个半寸大的豁口。
萧玉成一惊,他手中宝剑也是当时名剑了,可是与这沈方良初初交锋便几乎被斩断,这让他立时警觉,飞速后退,退出沈方良长剑的攻击范围。
大理寺的其他人众除了那些正在看押那蕃僧的几个,其余的眼见他们的老大头儿似乎吃亏了,立时纷纷飞身扑上来,在萧玉成身前结成一个剑阵,阻挡沈方良可能的追击进攻。
沈方良一招几乎削断萧玉成的手中长剑,逼得萧玉成后退,但却也没乘胜追击,而是持剑在手,冷眼旁观,及至看到大理寺众人组成的剑阵时,沈方良轻“咦”
了一声,轻声喃喃自语道:“南海剑派的剑阵?”
“哈哈,少侠好眼力,看来家学渊源啊!”
那边萧玉成还在低头皱眉看着自己那把快断了的宝剑,但一声朗笑却仿佛从天际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声音清越,似在天际又似乎近在耳边,加之刚才沈方良近乎耳语的那句话被这人听得一清二楚,几乎不用多高深的武学素养就能判断出这声音的主人的内力是极为深厚的,这个认知让沈方良下意识的用目光搜索来人。
和方才沈方良戏弄那蕃僧魔罗刹时突地“消失”
突地“出现”
几乎差不多,当沈方良心中忽有所感猛然回头时,便见身后丈余远处的房顶上,一位颇有几分潇洒疏朗之态的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轻飘飘的落在那处,仿佛突兀的出现在天地间,现身于夜色下。
来人相貌英俊,俊朗英挺中上带着几分潇洒之色,风神疏朗,飘逸不凡,看着沈方良微微一笑,道:“在下聂长歌,见过沈少侠。”
沈方良微带警觉的打量着眼前人这个自称为聂长歌的家伙,又不易察觉的扫了眼身后那摆出南海剑派剑阵的大理寺中人,然后微微侧身后退,把自己从被两方前后夹击从状态中解脱出来,让两方夹击他的对峙之态呈现三边态势,说白了,沈方良觉得眼前形势有点儿危险,所以稍作防备方便逃跑。
沈方良脚下微动,冷冷的扫着聂长歌和萧玉成一行人,没有回那聂长歌方才打招呼的话。
聂长歌见此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沈少侠不必如此,我们对沈少侠没有恶意。”
沈方良扫了那边萧玉成一眼,面色冷然,道:“你家这位萧寺丞的表现可不像没有恶意。”
听到这话,萧玉成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那聂长歌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让萧玉成顺势从炸毛虎便乖顺家猫低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萧玉成不言语了,聂长歌转头对沈方良道:“玉成脾气是暴躁了些,我代他向沈少侠道歉。”
沈方良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聂长歌和萧玉成,仍旧没说话。
聂长歌的年纪明显比沈方良渐长,代萧玉成向沈方良致歉,沈方良却不回应,是很明显的失礼,但聂长歌却没生气,依旧笑笑,道:“看来我们打扰的太久了。”
说道此处,聂长歌向那驿站里沈方良一行人原本住着的房间看了眼,只见灯火依旧,纸窗上映着几个人影,想到唐独鹊传回来的情报,大概能猜出来此时那屋子里的人是哪几个,聂长歌心中微微有感慨,似是想到了往昔自己少年是和令狐少卿一起南北奔杀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