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惊异的站起身来,看着几乎是不声不响出现在后堂的两人,脱口而出道:“圣上!”
魏帝李泰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前堂,聂不平立刻明了,李泰璋这是不想让前堂的人听到他御驾亲临大理寺了。
扫了眼李泰璋身后带着帷帽的杨秀业,聂不平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心道:为了自己的孩子,杨秀业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其实往立政殿送信的时候,聂不平就知道杨秀业会有动作,但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大,竟是将圣上都搬到了大理寺来了。
聂长歌很是安静的安排座次,请魏帝李泰璋与杨秀业上座,自己侧立在下首,李泰璋见此,笑了笑,低声道:“行了,长歌,不用与我这般弄虚礼,坐吧。”
聂长歌行礼谢过,也不客气,在下首落座。
聂长歌的辈分高,虽然一直没正式的担任什么官职,但是凭他自小与李泰璋和令狐少卿一起长大的交情,就是杨秀业也不敢对他无礼,但是后堂中其他大理寺众人就没这份威望,自然乖乖站着。
后堂这里微微小变,前堂则是丝毫不查,怡王踏入大理寺大堂,神态倨傲的扫视所有人,包括大理寺官案后的令狐少卿,道:“怎么?本王亲自驾临大理寺,令狐大人难道连一个座位都不愿安排给本王吗?”
令狐少卿根本没去理会怡王李祈这有些挑衅的言语,眼眸冷然一扫,道:“擅闯大理寺公堂者,论罪当杖责三十。”
怡王一听这话,怒气上涌,指着令狐少卿喝道:“放肆!
令狐少卿,你可知本王是谁?”
怡王的声音尖利高昂,后堂的李泰璋听得一清二楚,不自觉的,李泰璋一对有些斑白的眉毛微皱,帷帽之后的杨秀业神色难窥,聂长歌低头垂眸,不见喜怒。
前堂上,令狐少卿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怡王殿下你是谁!
可是怡王殿下您也该知道,我大理寺乃是圣上御笔钦赐的办案衙门,国朝收复长安时,圣上御旨,我大理寺代天依律审案,在我大理寺面前,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如此针锋现对的话让怡王李祈顿时暴怒,张口就想开骂,却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衣袖,提醒道:“殿下,说正事要紧。”
怡王虽然倨傲,但毕竟不算是太过愚蠢,令狐少卿深得他父皇信任,若是他此时公然与令狐少卿冲突,官司打到父皇那里,谁占便宜还不知道呢,不过想到此来的目的,怡王李祈眼神中微微显出几分得意,很是傲慢的打量了下堂中包括大理寺中人在内的所有人,及至目光扫到沈方良身上时,微微一顿,先是一抹惊艳之色从眼中划过,但随即有变成了一种很是深沉的厌恶,李祈冷哼一声,道:“令狐大人,您方才说父皇御旨大理寺依律审案,王子犯法于庶民,可是当真?”
此时令狐少卿若是还察觉不出情况有异他就白在庙堂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了,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怡王李祈,令狐少卿道:“自然当真。”
李祈笑了,很是得意倨傲,指着沈方良道:“好!
令狐大人一言九鼎!
现在本王就要举发这个沈方良与多人通奸!
依律法当流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俱是目瞪口呆,但是被被怡王如此指责的沈方良,站在那里,却是神色镇定如常,甚至还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别样思绪在眼中流转。
在侧旁听的张献忠有些急了,他不是那么在乎尹日升,可是对于沈方良,他是有几分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的,一听有人往沈方良身上泼脏水,不自禁的道:“你说什么胡话!
?方良的脾气虽然坏了点儿,但是不是那种人!”
李祈一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张献忠,道:“呦,本王还没开口呢,你倒是先开口了,哈哈,本王还有话没说完呢!
这沈方良通奸的奸夫可不止一个,这奸夫呢,其人有四,乃是新科进士严瑾、张献忠、李易甫,还有靖平王世子李熙宁!”
李祈话音方落,堂中众人一片哗然。
后堂,李泰璋在听到李祈所说“靖平王世子李熙宁”
这几个字时,眉峰一跳。
怡王说完,见到众人一副哑然失色的神情,得意洋洋,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张献忠很是轻蔑的道:“怎么?你这个奸夫帮自己的姘头说话,倒是满积极的嘛。”
此时的张献忠简直惊呆了,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中,快要憋过气去了。
在这一片哑然之中,恐怕只有令狐少卿与沈方良还维持着比较平静的神色,令狐少卿是一贯的冷面无情,而沈方良则是微微低了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令狐少卿与沈方良都不说话,倒是一旁的萧玉成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殿下,你告沈方良通奸可以,可是要有证据,大理寺依律办案不假,可是也不能任何一个人信口雌黄说什么便是什么,判案子是要讲证据的。”
怡王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有此一说,很是傲慢的拍了拍手,随着他的拍手声,有几个人依从堂外走进来。
张献忠不自觉的朝着走进来的几个人扫了一眼,一下子就发现了几个熟面孔:西湖书院的老师杨君实,一个看着像西湖书院的负责做饭打扫的与张献忠打过几个照面的下仆,还有……张献忠的瞳孔不自觉的微微缩了下,最后的那两人,似乎是沈方良救治收留的那个常让的儿子常德。
一瞬间,张献忠就想明白了什么,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怡王并没有注意到张献忠脸上的怒色,他很是傲慢的道:“这几个人证,足以证明本王的话不假!
沈方良自西湖书院初初识得严瑾、张献忠、李易甫、还有在那里读书的靖平王世子李熙宁起,就勾搭成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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