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渊池却按捺不往好奇,笑眯眯问道:“有事么?”
那眼就不甚老实,直往秦疏身上看。
秦疏有些不自在,往后退开一步,想想却还是问:“仡爷最近很忙?”
渊池目光透着意味深长,半晌才道:“我天天守在这里,不知道呀……”
秦疏怔了一怔,避开渊池目光。
青岚在一旁接口:“是端王从海市回来。
今晚正是给王爷洗尘的接风宴。”
这几句话的工夫惊动了巡视的守卫,向这边走过来。
秦疏虽还有很多事想打听,却也只能强自按捺下来。
他合了窗发怔,雨水一直不曾消停,他就在这雨声中困兽般的枯坐一个下午。
傍晚时有人来到这院子里,同青岚低声交谈了几句。
随即青岚捧着一套衣服进来,说是侯爷的吩咐,请他换了衣服出去赴宴。
秦疏心下惶惑,只得依言照办。
衣服是极淡的青色织锦,透着同样极淡的梅花暗纹,只在衣襟和袖口滚了二指宽的浅黄色衮边,就连发簪配的也是墨玉雕就的梅花,极是雅致。
他穿戴齐整出门,得了渊池一声称赞,青岚也不由得多看一眼。
他两人并不曾跟来,让他随着来人前去。
那人在前面引着他,却往大门口走去。
门外一辆华贵马车已经侯在那儿,周围黑压压一片身披刀甲的北晋士兵围着,这情形不像是接他去赴宴,倒跟押送重要人犯似的,秦疏脚下微微一滞,带路那人似有所查,不等他问,躬身道:“侯爷确实说是请……公子过去,小的也是奉令行事。”
前面一声骑在马上,这时回过头看了一眼,面孔是认识的,便是那日和青岚一同摛他的苍衍。
苍衍见了他,眼中略有些同情,却很快收敛起来,一点头就转过身去,并不说话。
秦疏无奈,只得上了马车。
只觉得一路上方向渐渐有些不对头,但无论他如何询问,众人都是闭口不言。
问得急了,顶多一句奉命行事将他打发。
街上防守比上次不见松懈,这群人拿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令牌,竟长驱直入,驶进宫里去。
远远可听见殿中歌舞说话声,其中还有不少是过去熟悉的朝臣声音。
他前后两次进宫,中间却已经是天地变色江山易主,今日不同往夕。
秦疏心头狂跳,手脚却是一片冰冷。
紧紧花窗上木雕的格子,再也挪不动一分脚步。
苍衍在他身后极轻的一叹,口气却平淡无波:“王爷在里头等你,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伸手在他背上使巧力一推,秦疏站不稳,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殿中灯火辉煌,似乎有不少人,秦疏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时头晕眼花还来不及一一细看,就有几个靠门口的人发现了他,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交织着投注过来,同情的,幸灾乐祸的,鄙薄不屑居心叵测种种不一而足。
违背易缜退出去不还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