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旭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泡了包面,在门外和流弋说话,“你运气怎么那么差,这种难得一遇的事都能让你碰上了,我说你真的没事吧?那地方,进去了一点都不好玩。”
流弋霍地把浴室门拉开,“少废话了,知道不好玩就闭嘴。”
谭旭从房间里抱了条毛毯出来,看流弋一副又饿又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感觉自己的胃都会跟着难受似的。
流弋忍着厌恶把面吃完了就直接躺沙发上了,顺便拉过毛毯盖在身上。
谭旭租的这个地方很小,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湿冷的味道很重,三月份已经断了暖气,房间里充溢的都是把冰凉凉的冷。
这种感觉很像他曾经和流苏住的那个地方,狭小,简陋,有股霉烂的湿腐气,但是让他觉得安心。
谭旭赤着脚蜷在沙发上,两个人盖了一条毯子靠在一起。
流弋把身体斜了一点,头靠在谭旭肩上,闭着眼睛落下一圈密长的睫毛。
谭旭偏着头戳了戳他脖子上暧昧的伤痕,“哪个王八蛋弄的?”
“还会有谁?沈将。”
“操,怎么又是那孙子!
他想逼人和他玩命呢?!”
“他自己贼喊捉贼,带了人来闹场,连累一帮不相干的客人。”
“那你怎么就被放出来了?他不借这个机会对付你?”
流弋睁了一下眼睛,觉得现实很扯淡,有那么多种可能,却偏偏又是那个人帮忙,似乎是以此证明他们之间天生的距离。
谭旭的身材很瘦,肩膀单薄,靠久了就会觉得磕人。
流弋支起身子靠在沙发上,转过脸寻找谭旭总是表情模糊的脸,语气轻飘地说,“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行了,等毕业了我们可以回南阳,顺利的话应该可以找到工作,反正又饿不死。”
谭旭觉得莫名地看他“奇怪,到底是谁给你吃了药了?说起话来忽然这么煽情?我记得咱们最近都快忘了怎么说话了。”
“没,只是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可以过得更好才对。
见了那个人,我才发现我还是心有不甘,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活成这个样子。”
“你一直都心比天高……”
谭旭笑笑,善良地没有说出“身为下贱”
这个后半句。
谭旭微笑时的样子还带着点少年时的影子,有单纯的假象,和高中时见到他和林锐混在一起时一模一样的感觉,没有人会看出他温和外表下的灵魂是团火焰还是冰块。
缺乏关注,不代表没有灵魂。
谭旭好像一直在乐此不疲地说明这点。
他虽然不认同,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阡程中午没打招呼就离开会场,老头在电话里训了几句不够,又让他回学校去,带回一堆的文件让他录入文档备份。
他离开的时间不长,但回来时流弋已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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