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雨剑的剑灵在她脑子里懒洋洋地絮絮叨叨。
“还在犹豫啊?利弊我都给你讲得很清楚了。”
“不想劳师动众的话,干脆你就碎了我,你碎不动,就让你师母来碎。
你我相处时间不长,灵根不会严重受损,几日就养回来了。
本命剑嘛,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剑冢里一抓一大把。”
“要么,你就直说是怎么回事儿,你师尊师母就不用拉着面子去请人了。
也正好昆吾山宗山高人多,多点人帮忙去找你的情郎,好让你们两个人都早日脱离苦海。”
夏亦瑶抿嘴。
十三岁的少女本懵懂,但潇雨剑天天在她耳边滴滴叭叭,叽叽歪歪,她目光闪烁,便也跟着幻想了起来。
拿着另一半剑的他应是怎样?是名门之后,宗门新秀,亦或者……?是美,是丑,还是平平无奇?夏亦瑶猛地回过神来,在心底叱道:“什么情郎,胡说八道。”
潇雨吹了个口哨,也不反驳,没了声音。
夏亦瑶何尝不知道潇雨剑说的这些大道理。
可剑冢取剑是怎样大的机缘,潇雨剑纵使有剑灵,也无法理解。
它自己对生死无所谓,她却不想失去本命剑。
她悄然看向放在剑架上的细剑,长剑入鞘,尤冷清曼丽,藏锋后依旧让人目眩神迷,她不由得想象自己持剑的样子。
为了那个样子,她就算再病几日,几年,又有何妨?她想要本命剑,想要昆吾山宗这一代第一个剑冢取剑的名号,也想要一线生机。
她不想去管那个什么情郎,也不想去管昆吾山宗与西雅楼之间的恩怨。
是……是师母要为她请的,她只是一个不知病因、难以医治的病人而已。
不是吗?夏亦瑶蜷紧手指,睫毛轻颤,冲着怀薇真人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容,细声细语:“嗯,谢谢师母,是亦瑶不济事,让师母费心了。”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客气。”
怀薇真人说话间,神色微动,伸手从半空捏碎一个传音符,倾听片刻,喜上眉梢:“谈楼主竟是已经到了,只说许久不来,想吃一碗罹云郡的面,明日便上山!”
潇雨剑轻鸣,声音比细声细语更弱,满屋温馨,唯有剑架寒光淋淋,似不屑,似感慨,又似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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