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窗扼腕痛惜,隔壁桌的姑娘们心里酸得不行,故意拿手肘蹭云巧胳膊,“哪家娘子长这副模样,怕不是哪儿来的丫鬟吧。”
唐钝清俊出尘,云巧站在他身后暗淡无光,可不像个丫鬟
她们娇羞的唐钝,“唐公子,这是你家丫鬟吧。”
唐钝回眸,淡道,“不是。”
“”
姑娘们个个脸色青白,捂嘴掩饰面上难堪,岂料云巧手指着她们捂嘴的绣帕,“唐钝,我还要那个。”
没见过世面的村野妇人,姑娘们替唐钝愤懑不已,唐钝多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会娶如此粗鄙之人,她们故意挥绣帕,鄙夷道,“这是我前些日子绣的梅花”
千金难求。
绣帕卷起微微的风,风里夹着淡淡的香味,云巧懂了那人的意思,晃唐钝手臂,“唐钝,买不到吗”
“”
“买得到。”
唐钝已经到了桌边,箩筐叠起堆在角落,拉开凳子示意云巧坐,他跟先生请了假,这几日只上半日课就成,待云巧落座,他说,“待会就给你买。”
姑娘们气得面红耳赤。
几个同窗好笑,热情的给云巧倒茶,“小嫂子尝尝这儿的花茶。”
“我不渴。”
云巧将面前的茶杯推给唐钝,无意瞥到杯子里浮着的花瓣,惊讶,“唐钝,这不是菊花吗”
孙山长说这种花清新淡雅,受文人墨客推崇,她挖了些种在后院,结果被鸡啄没了,她敲了敲茶杯,“四祖爷没说菊花能吃啊。”
饭馆人多暖和,唐钝解下大氅搭在箩筐上,正欲解释,被旁边同窗抢了先,“菊花泡茶别有番滋味,小嫂子尝尝吧。”
说话间,小儿端着回锅肉来了,她急忙摇头,“你们喝,我吃肉。”
菊花山里多的是,不稀罕,还是肉更好吃。
同窗们她眼馋的盯着肉,笑了起来。
唐钝又添了两个肉,几个人殷勤的给云巧夹肉,问她村里的趣事,他们是涟水县本地人,家里人在城里有营生的活计,极少去乡下。
福安镇多山,又是边境,他们问云巧,“西凉的人会进村偷抢粮食吗”
云巧老实回,“我没见过西凉人。”
“听说村里经常有姑娘失踪,是西凉人干的吗”
“她们是被家里人卖给人牙子了。”
“你们那有窑子窝吗”
云巧嚼肉的动作顿住,“什么是窑子窝”
唐钝想阻止同窗已来不及,同窗搁下筷子,一副神秘的表情道,“岭关住着好几千将士,没有朝廷准许,轻易不得离开,憋久了,他们可不得找地疏解,听说西岭村的村民都是那些人的种呢。”
外边关于福安镇的传言数不胜数,营里将士时常招妓,四处糟蹋姑娘,加上西凉时不时偷袭,村民们死的死,走的走,留下的都是妓子的种。
云巧虽然不傻,但这话委实不懂,歪头向唐钝,后者垂头扒饭,“我就是福安镇出来的,诸位好奇,问我便是。”
其他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尴尬道,“唐兄,我没别的意思。”
“未窥全貌不予置评,哪日得空,几位去福安镇走走就知道了。”
穷乡出刁民,福安镇偏僻,外边人对其误会颇深,唐钝道,“西凉跟大周言和十几年,朝廷治军有方,将士狎妓是重罪,谁敢乱来”
“是是是,唐兄说的是,哪日得空,必要去福安镇瞧瞧。”
话题戛然而止,气氛有些沉闷,几人怕得罪唐钝,面上赔着小心,结账时,唐钝率先去柜台给了钱,几个同窗过意不去,唐钝道,“同窗一场,无须客气。”
最开始献殷勤的同窗挽住他胳膊,讨好道,“唐兄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借我瞧瞧你的功课如何”
这几日功课繁重,算数最是困难,他们聚在一起就是讨论功课的,唐钝各门功课俱佳,如果能抄他功课,可以省下许多头发。
唐钝微微一笑,“年后就是大考,诸位自当勤奋努力,我能借你们功课一时,借不了一世。”
这是委婉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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