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群人走了,每隔一段时间,又会来一两个人,问同样的问题,尤加利同样没办法回答。
晚上的时候,病房里一片漆黑安静,尤加利孤零零待在床上,下意识觉得害怕,可惜想哆嗦都哆嗦不了。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道黑影缓缓走了进来,吓得他差点魂飞天外。
但对方只是就着月光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几天后,尤加利再次见到了那个人,这次在床边坐了下来,在他面前招招手,之后盯着他静了会儿,开始自言自语。
说的东西很多,很杂,尤加利听得很费力,消化不了几个字。
但对方好像没指望他回答,说完待了会儿,又走了。
之后这人又来过许多次,都是同样的行为。
有时候会从门外带来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放在他的床头,再嘀嘀咕咕地解释什么。
但这些东西一般没放多久,就会被其他的白大褂拿走,留不下来。
尤加利很不高兴,可是没法阻止。
有一次对方带来了两个鲜红且浑圆的稀奇玩意儿,以前没见过,一颗递给了他,另一颗拿着自己啃,看上去啃得很香。
于是尤加利意识到:那是吃的,对方在跟他分享食物。
那颗果子依旧被放在了床头。
人走后,尤加利试图挪动身体,去够着那颗果子,但和往常一样,花费了数个小时,依旧是徒劳。
穿白大褂的人又进来了,检查完房间后记录了什么,看见柜子上的那颗果子,叹口气,拿起后准备离开。
见状,尤加利脑中终于窜升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不行。
不准。
不许。
那是给我的——还给我!
神乎其神的,白大褂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缓慢转过身,身形晃动地走至床边,将那颗红色的果子放在了他枕头下面。
当夜,尤加利就枕在那颗果子旁。
他能嗅见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以前从未闻过,想起白天那人吃果子,想象着它入口后会是什么口感,什么味道。
第二天时,那个人果然又来了,上手帮他理被子时,发现了藏起来的果子。
尤加利听见那个人问:“你藏起来的?”
-是的。
“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
尤加利从未这样急切过,他迫切地想要回应对方,急切地快哭了。
求求你了,发现我。
为什么他没法说话?为什么没法动?为什么只能躺在这里?门外是什么地方?果子是什么味道?他都不能知道吗?
难道他要永远如此吗?